离宁闻言,一脸吃惊状,语声中带着几分好奇:“给人施咒法是会遭反噬的。夫人对卓玉儿为何有如此深仇大恨?”
说完这句话,似是又联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接了一句:“好在我娘亲没有这般恨我。”
同时腹诽道,这咒法不够高明。
卢芸听离宁提到娘亲,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你那个所谓的娘亲,是靠着你才坐稳了王世子妃的位置,她若是害你,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话的弦外之音便是,若不是我生了个儿子施舍给你娘亲,她怎么可能保住王世子妃的位置。
离宁忽然感到是自己嘴贱,本就不喜谈论的话题,却又主动提起,于是便不再接话。
卢芸见他不语,继续道:“我对卓玉儿,也说不上多么恨,只是为了帮我的亲闺女扫平道路而已。所以说,只要是我亲生的,定会全力以赴地去帮扶。”
语毕,视线对上离宁,似是想借机传达一下慈母亲情。
离宁的目光再次闪躲,听她三句话不离“亲生”二字,总是不失时机地在提醒着什么,但是他并不想心领神会,于是故作不会意、听不懂,装出一脸迷茫状引开话题:“扫平道路?”
卢芸也不掩饰:“噢,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卓晴妹妹自小就钟情于严浔。”
离宁闻言,装出一副豁然开朗状:“难怪!夫人可真是爱女心切。那日带兵围攻卓玉儿,似是听说父亲在主战场上下令要活捉严浔,莫不也是与此有关?”
卢芸未做正面回答,将手上的玉递到离宁面前:“宁儿,这块玉能到你手上,可真是天意啊!”
离宁如获至宝地接过那块玉,同时听见卢芸在耳畔继续表达着心中的喜悦之情:“我一直跟仙后交好,曾在她那里见过这块玉,所以在你身上见到这块玉时,便一眼认了出来,真是天降惊喜!”
离宁知道了那香囊的主人是谁后,感到自己大计难图,但也算是了确了一桩心愿,知道这香囊背后的秘密,还意外收获了一个亲妈。
这个亲妈似是有意让他离开,他亦是也不想每天看到此人,于是便决定遵照她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指示,找个离她远远的地方苟且偷生,免得二人相看两厌,互相添堵。
但在离开之前,他要向亲妈讨回那块玉锁。
此时,当听完了还魂玉的故事后,他决定再带走一个人。
☆、上岸
离宁将玉锁戴在脖颈上,正准备跟眼前这个刚相认了不到一天的亲娘随便说两句告辞的客套话,然后便一拍屁股走人。
忽然,门外一阵响动,先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是看守于屋外的迎雪的声音:“小姐莫急,夫人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入,请小姐稍等片刻,等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那侍女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语声中充斥着急不可耐:“你快让开!我有急事!不要拦着我!”
随后,居室的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屋外一个人疾风骤雨般冲撞了进来。
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的窈窕女子急匆匆地闯入,娇艳的面容中不见了往日的高傲和不可一世,却是满色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卓晴冲进居室,见卢芸一人立于床沿处,未等她开口,整个人便扑将上去,双手抓住她的肩头处,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声道:“母亲、母亲快救救我!严枫、严枫他......!”
***
离宁意识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像是漂浮在水里,他使劲地想要睁开眼,但一双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无论眼珠子如何在眼眶里打转,那双眼帘却怎么也张不开。
他好像又做那个噩梦了,梦里看到一个女子用短剑戳穿了自己的胸膛,他不想看,想从梦里走出来,却如何也走不出来,如何也醒不了。
噩梦总算过去了,随后他像羊水中漂浮的婴儿一样睡得安静恬淡。梦里,那个女子变成了他的风月佳人,与他做着各种缱绻缠绵之事,他一点也不想醒来。
忽然,梦里的吻一下子变得异常真实,一双柔软的唇压在他的唇瓣之上,他兴奋地回应着,感到那双唇还做着另外一件事情——往自己的嘴里吹气,那唇吐纳出的气息和轻柔的触碰感有些似曾相识。
离宁被这样的触碰一下子惊醒,迅速地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女子贴近的脸,轻柔的发丝如黑色云朵般在水中飘散,随着荡漾中的水波有节奏地起伏着。
自己与梦中的佳人竟然是在水中拥吻。
那女子的脸好像有些熟悉,她拥吻着自己的同时还在给自己渡气!
离宁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做梦,但那真实的触感又不像是在做梦。
他又闭上了眼睛,一定是他在做梦,因为这样的场景偶尔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柔软的唇一直压附于他的双唇之上,那是一种享受,他不想醒来,他允吸着那双唇中吐出的气流,同时将脸贴得更紧,将二人的唇齿交叠胶着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