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芸闻言,顿时五官扭曲,面色中已没了惯常的遇事不惊:“什么?你在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所谓知女莫若母,卓晴自小到大闯完祸事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向她求救时,第一句脱口而出的叙事十之八.九与实际没有太多偏差。所以,这样一句话结结实实地把“久经沙场”的卢芸给吓了一跳。
随后又尽量强稳住情绪,觉得也可能是这个冒冒失失的丫头在危言耸听,于是整理了一下惶恐的神色:“严枫是一具仙身,即便是不会游水,也能在水里自行闭气很长时间。”
卓晴几乎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嗫嚅地回道:“他、他中了我的蝎毒,晕、晕厥了过去,而且蝎毒把他全身的经脉都封住了,没、没有仙力了,就是一具凡身。那蝎毒的药效至少要一个时辰才能消散掉。”
卢芸闻言,似是被卓晴的一身恐慌传染,立刻欺身上前,将刚刚才推开的女儿的肩膀猛地又拉到自己近前,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晴结结巴巴地回道:“母亲,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卢芸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处事不乱,语声中充斥着急不可耐:“废话少说!快说重点!”
☆、捞尸
卓晴目光闪躲,语声期期艾艾地回道:“因、因为严枫说,他已调查出来,骆菲菲给他下合欢散之事是我在背后谋划的,还说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想嫁给严浔。他说不会娶我这样恶、恶毒的女人,并说要去告诉严浔,让严浔也不要娶我......”
未等卓晴说完,卢芸一脸怒不可遏,语声如裂帛般嘶厉地打断了她:“然后你就把他杀了灭口?”
说话的同时,整个人从头到脚地开始颤栗,随后扬起手掌重重地往卓晴脸上扇去。
卓晴不愧是卢芸的亲闺女,对母亲的脾气和遇事时的反应了如指掌,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击,习惯性地偏了下头,虽没有躲过掌风,但却化解掉了不少掌力。
她捂着被扇过的一侧脸,面色却反而平静了一些,继续说道:“我跪下来求他,好劝歹劝他也不听,非说要去告诉严浔。情急之下,我就用浸过蝎毒的钗子扎在他小腿上,他中了毒后就晕厥了,整个人翻进了翠湖里。我、我想抓他却没能抓住,然、然后,他就沉到湖里不见了。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他浮上来。”
卢芸整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低沉着嗓音,语声中四溢着满满的怒怨,几乎快破了音:“你等了很久?你是怕他浮上来才在那里守着的吧?我看就是你把他推进湖里的!我还不知道你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祸事多段的女儿!枉费我为了帮你嫁给心上之人做了那么多努力!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吗?”
语毕,一只手臂又一次扬起到半空中,压抑不住再次扇这个不孝女一记耳光的冲动,第二次挥手下去。
知女莫若母,卢芸毫不怀疑,卓晴能做出杀人灭口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她喜欢的东西拼劲全力也要得到,为了自己那点执念,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卓晴见状,面露惊慌,捂着被扇过的半张脸迅速猫腰侧身,躲开了。
卢芸没有扇到人,手臂戛然而止地停在了半空中,动作停止的瞬间,将心中一股强烈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卓晴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一样,一脸的委屈,窃窃地看向卢芸:“母亲,女、女儿真的没有推他,他栽进湖水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卢芸尽力地稳住愤怒而又慌乱的心绪,语声阻顿了一下后,声音嘶哑地问道:“严枫掉入水中时,可有人看见?”
卓晴怯生生地回道:“未有人看到。严枫本是遣人来约我去桂花亭见面的,被我推脱后,不想他竟然亲自上门来见。母亲你那时上香未归,女儿便亲自迎见。他说要找一处僻静之地与我单独叙事。女儿还以为他是要说我二人的婚事,想着再跟他周旋一番,然后便屏退了下人,引他去了翠湖边上一同散步,谁知他竟然是来跟我摊牌的。”
卓晴话音刚落,屋内竟然传来一阵击掌声,并伴随着一个男子欢快的叫好声:“卓晴妹妹,干得好!”
隐于居室暗处的离宁,听到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后,实在是按耐不住地想要表达一下心中的喜悦,于是就不管不顾地现了身。
卓晴听到这样的声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本来就满是惊慌的面容中再添惶恐,几欲大喊出声。
卢芸见状,赶紧发声稳住她:“晴儿,莫慌!是自己人!”
离宁走到居室中央,面朝着满脸惊异的卓晴,戏谑地说道:“卓晴妹妹,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仙君的接班人都被你干掉了,这里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卓晴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从头到脚地紧绷,不明白母亲的居室里为何会藏着个马车夫,不明所以的眼神在离宁和卢芸之间来回跳跃,一脸匪夷所思的困惑状。
此刻,卢芸已恢复了些淡定,来不及跟她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