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放出消息去,让我认识的那些夫人介绍一个合适的?”
“那可就麻烦郡主了。”
“不麻烦,不麻烦,长嫂如母嘛。”
但很快,他们夫妻就没有功夫管家里这摊子事了。
因为,天子病了,而且看样子还病得不轻。
皇后已经安排后宫嫔妃轮流侍疾五六天了,太子也被朝中几个重臣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暂时担气监国的重任。
此时的太子,当真是如履薄冰。
这监国之责是他的没错,可担与不担,却都是问题。
他要是二话不说,毅然接过来了吧,怕天子心里有疙瘩,觉得自己这儿子的是咒劳资死;
他要是犹豫推脱吧,还是怕天子心里有疙瘩,觉得他优柔寡断,没有担当,难堪大任。
所以说,他也太难了!
现在的价值观,就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作为臣下,主上遇到了难题,傅棠他们几个近臣,自然是要为主分忧的。
太子这三个伴读,宋chao代表的是宗室的人心,只要太子善待宋chao,大庆宗室的心就会偏着太子;
严谨代表的是读书人,有严谨这个二甲进士替太子背书,读书人就会对这个储君有认同感;
而傅棠,代表的则是一众勋贵。
虽然鄢陵侯这个爵位在宗室里已经没有往日的威望了,傅棠又不是那种爱拉帮结派的人。
但只要他安安稳稳地站在太子身边,并不介意替太子引荐几个勋贵子弟,一众勋贵就不会担心兔死狗烹,就会安稳。
傅棠当然不介意了。
监国这件事对太子来说,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要么就干脆利落地接过来,要么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容不得他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太子也不是个扭捏的,在心里权衡了片刻之后,就干脆利落地同意了。
——试问,哪个男儿不梦想着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太子也不例外。
而且,如果天子就是权力中心的话,太子显然就是距离权力中心最近的那一个。
对于触手可及的东西,谁愿意推出去?
既然太子已经做出了决定,傅棠他们三个自然是要坚决拥护的。
“殿下公务虽然忙碌,但陛下那边,也不可松懈,不止晨昏定省,最好一日三餐也要时时叩问。”
凭着曾经多年看的经验,傅棠非常郑重地提醒了太子。
太子迟疑了一瞬,说:“可是,我今日一早去探望父皇时,被父皇训斥了一顿,他说要我专心国事,大局为重。”
看,天真了不是?
这种话怎么能当真呢?
傅棠语重心长地劝道:“殿下须知,生病的人,心理是很脆弱的。陛下纵然嘴上斥责你,但其实心里还是为你能时时记挂他而高兴的。”
“此言当真?”
太子仍又疑虑,“可是,御医对我说,父皇尽量少动怒。而我每次去看父皇,都会惹他发一顿火。”
“御医?哪个御医?”
这种时候,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功亏一篑,由不得傅棠不谨慎,“恕臣直言,这个御医,该是让让好好查一查了。”
以天子如今的情况,宫里内外都上赶着巴结太子,争着抢着为太子行方便,偏这一位反其道而行之,说他不刻意,反正傅棠是说服不了自己。
虽然觉得傅棠说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就像傅棠担心的那样,太子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因而,他不但自己让人去查了,还请皇后也帮忙调查了。
只是……
“我真的要一天好几回地往甘露殿跑?”
“那是自然。”傅棠肯定地说,“臣知道殿下心里其实无时无刻不在记挂陛下,但陛下他不知道呀。您总得让他知道,他老人家心里高兴了,病也好得快些不是。”
“如果父皇发火……”
“那您就落泪。”
“啊?”
“就是哭呀。”傅棠狐疑地看着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怎么哭吧?”
太子觉得自己尴尬癌都犯了,甩手侧身,“孤都多大了,还哭,丢不丢人?”
“孤”都出来,看来的确是尴尬地脚趾扣地了。
但这不是尴尬要脸的时候呀。
多少权谋类里都有相似的情节,那就是皇帝病重的时候,太子因表现得不够担心,不够悲痛,让皇帝心生不满。
当这种不满慢慢地堆积,最重变成了弥天大祸。
不必多说,这祸事里倒霉的肯定是太子。
于是,傅棠给宋chao和严谨两个使眼色:快帮忙劝劝殿下呀。
严谨微微撇过头,全当没看见。
因为他也觉得,太子都这么大了,哭起来太难为情了,没有男子气概。
反倒是宋chao如今对傅棠那是心服口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