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是吗?”
“是的。”云拂念一脸镇定地点了点。
但花辞镜看了看已经停下脚步的紫真道君,一脸不忍直视地戳破了云拂念泡沫一般脆弱的谎言。
“可是,他明显已经看见我们了,还停了下来。这显然就是等着咱们两个去给人见礼嘛。”
被当场打脸的云拂念:“…………”
——师伯,弟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希望您心脏坚强吧。
紫真道君的心脏表示:这个真坚强不了。
任是紫真道君再怎么性情淡漠沉闷,也被花辞镜一句话惊得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脸都快裂了。
花辞镜拉着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云拂念上前,不等云拂念开口,就又惊又喜地来了一句,“美人,原来你就是紫真道君呀。怪不得呢,我头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好看得与众不同。”
此时此刻,紫真道君只想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一句:你是谁家小儿,竟敢如此无礼?
但那小姑娘眼中纯然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却又让他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修养不足了。
他暗暗失笑了一声,心道:罢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呢,我与她计较什么?
而后,他就心平气和地说:“不错,我就是紫真道君,不知小友是哪一家的弟子?”
这一问,只问她是哪家弟子,而不是直接问她的名号,明显就是把她当小辈了。
不过也没关系,大美人终于和她说话了耶。
而且,这声音也没辜负这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脸,那是真好听呀!
所以,被当成小辈什么的,花辞镜完全可以不计较。
反正她就是想撩拨撩拨美人,和美人说说话,没想发展出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美人修为太高,拐回去做面首什么的,没什么实际的可Cao作性。
所以,花辞镜老老实实地行了个晚辈礼,脆生生地说:“见过道君。弟子乃是二相宗弹指峰白重道君的大弟子花辞镜。弟子一时惑于道君美色,忍不住出言赞赏,还望道君见谅。”
此言一出,连自认对她有几分了解的云拂念都忍不住再次为她的厚脸皮而侧目。
——话说,你这态度是在认错吗?是在请人见谅吗?你调戏美人的意图能不能再见缝插针明目张胆一些?
紫真道君这回是真忍不住失笑了。
这姑娘可真是……
“你都说了是赞赏了,我又如何会与你计较?”
真计较了,倒显得他没一点胸襟气度,和一个晚辈过不去。
“果然,越是美丽的人就越是心善。”花辞镜一点收敛的意识都没有。
她非但不收敛,反而在察觉到紫真道君的宽和之后,越发得寸进尺了,“晚辈虽然拜入了剑修门下,平日里却对阵法最是上心。
奈何家师一心修剑,不能在修行上指点弟子多少。
弟子尝闻道君乃是修真界阵道第一人,只盼道君不嫌弟子愚钝,能出言指点一二,便尽够弟子受用无穷了。”
紫真道君只当她是小儿心性,对于她的口花花选择性过滤,只听到了她想让自己指点阵道的事。
这件事紫真道君还是很愿意的,毕竟这么好的苗子,他也见猎心喜呀。
反倒是一旁的云拂念满心疑惑地问出了关键点,“你既然喜欢的是阵道,干嘛要拜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剑修为师呀?”
虽然她师尊是修阵道的,她是修符道的,但自古阵符不分家,总算没有超出业务范畴呀。
而花辞镜这个……剑修和阵修,怎么看都差得很远吧?
“因为我师尊是二相宗第一好看的呀。”花辞镜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自己说的是什么天地至理。
云拂念绝倒,“这都可以?”
——拜师看脸什么的,别说见了,听都是头一次听见。
反倒是紫真道君因此对花辞镜另眼相看。
毕竟,如今的修真界里,被世俗凡人的礼仪规矩浸染得太久了,竟是慢慢地走到了一个与修真者逍遥天地背道而驰的道路上。
像花辞镜这种“以我口述我心”,坦坦荡荡,对自己喜好美色的事毫不遮掩的,已经几乎绝迹了。
因而,他只温声劝导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无论你师尊修得是什么道,以他的修为,指点你修行,已是尽够了。”
至于花辞镜这见色眼开的事,他是一句没多说。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嘛,人家又没做错什么。
这是实实在在的金玉良言,花辞镜急忙拜谢,“多谢道君教诲,弟子受教。”
第195章
宋汐很想叹气,她就叹了。
在寂静的黄昏里,那一声叹息格外的悠长。
正靠在迎枕上背书的傅棠听见了,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个家里,还有谁敢与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