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接您下船的!今早我确实已经回去一次了,可刚收到电报说是学校发了水,上不了课了。原本想着肯定已经开船了,夫人说让来看看,还真赶上了。”
单影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得这位小姐好生奇怪,好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勉强看的清那书面上的字,只一眼,便全懂了。
估计是肥肉太多,把身上原本丝毫见不到的那股坚持给挤了个净,全用在这事上了。就算陈程不在也非要进屋等,不仅等,还拉着伺候的家人不放,一个劲儿的问:“陈少爷去了哪里啊?几时回来啊?为什么不参加啊?是一个人出去的还是家人陪着出去的?他不在,单影可在?让他出来同我说说话吧,那样就算要等到晚上我也不觉得无聊了。”搞得单影也不得出门,惹得全家人生厌。
回到家也只是藏好书,并未对任何人说起,便也真像没发生过一样过着寻常日子。直到五月末,一件本该骇人听闻却渐渐被大家习惯了的事发生了:在河里发现了尸体。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很难辨别身份了,但很快就传出了“死的是刘符”的消息。有人说刘符是因为喝了酒失足掉进河里淹死的,也有人说他是活不下去了自尽的,自然被害的说法也出现了。真相如何呢?他是哪天死的呢?最后见的人是谁呢?没人问没人管,也没人公布。单影自这天起,就变的很难入睡。
第21章 19谎话
如此听来,风小姐是知道其中利害的,而且多半已经认定这书就是单影的。
既见了面就难免要讲几句虚词,才好问:“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单影将书仔细收好,向风小姐道了谢:“只是,若日后有人问起此书,还烦请小姐作证。”
书既然是陈姗姗落下的,那就一定是从陈程那来的。虽说是从陈程那来的,却不是陈程给他的。陈程让单影送报纸本可以放在桌上就走,却特意让他在门口等,就是为了让他无聊之下去读那报纸。又说让他找怀表,怀表放在箱子里和书在一起,为的就是让单影看到书。可陈姗姗为了提前看到自己的生日礼物,替单影找到了怀表,自然也就看到了书,她以为这书定是陈程在学校念的书,觉着新奇,便偷偷拿走了,还带去了风家。陈程虽然知道书不见了,但以为一定是单影拿走了,并未声张。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不是让你回去了,怎么还没走?”陈程问。
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得随日子过。初三那日请过的几位小姐,又都要回请,端午过后陈姗姗一连几日的应邀出门,回来的时间一天晚过一天,终于到这日,已经擦黑了还不见回来,陈程也不知道去了哪儿,陈老爷就让单影去催。早前念井已经驾车去接了,余下的一匹马又让陈程骑去了,单影就快走着去。到了门口正看见陈姗姗出来,依旧是不舍的挽着风家小姐说着话。他想既然已经出来了再催难免可怜,何况若他晚他们一步回去说是到时人已经走了,还有个“自觉”的余地可求情。于是便不再向前,等她上了车才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陈小姐!陈家的!”单影回头见是个小丫头,就迎过去搭话,说自己就是陈家的家人。小丫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满眼的不信。他就只得搬出风家小姐来:“你家小姐是认得我的,不信我同你去对质?”小丫头回头看自家小姐还站在门口,就真的拉他去问。
风家小姐瞄着小丫头走远了,才小声说:“我是不知道外面形势如何了,可总没到能把这种书随便拿给人看的程度吧?我那丫头不识字还不打紧,我说是故事她就以为是故事,可今天一起玩的可个个都是识字的小姐,姗姗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书拿出来,虽是立马被我按住了,却也免不了被哪个眼尖的看到了,只求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我与姗姗一向相熟,她定是不知道的,跟她说也没用,无非是嘱咐她这不是能随便拿给别人看的书罢了。但这东西毕竟是从你们家出来的,姗姗也信你,我就把它还给你。就算不是你的,你也好好收着,千万不要到处去问去说,烧了便是。”
“可不是嘛,她有本故事落在我这里了,”说着从小丫头手里把书接了过去,又打发小丫头先进去,左右瞄了瞄才递给单影。
真是顶风冒雨白折腾,被二人骂了一天的那位大人倒成了恩人了
说话间刚那送书的小丫头又从屋里出来朝这边走过来,是催促自家小姐回去的。单影就赶紧拜辞离开。
转眼进了小六月,天像漏了一样下雨,却又偏偏热得不行,原定返校的日子也一拖再拖,终于赶上个晴天,写了船票却是不知道几点能开船的,说是要等位大人,大人不到不能开船。直等到下午变了天,风雨大作使船身摇晃的厉害,反正一时开不了船,陈程和单影两人就下了船在岸边一家客栈打尖,客栈里有伙计专门盯着码头,不必担心错过开船,他们进来时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都是等开船的。原本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可刚刚在船上被摇晃的翻肠倒肚,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只喝了几口茶打发时间。八点来钟的时候终于喊开船了,大家就一股脑的提着行李冒着雨上船,进了舱,陈程才刚换了衣服坐下就听有人敲门,原来是念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