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１３疯乞丐
守夜的小仆快跑着将琅舞与妍贵人人的对话传给内院的徐县候，县候饶有兴趣的听，听过后又一脸怒气的骂那小仆多嘴，自然是做给琅舞看的。
“有他帮我转述也省着我再说了，怎还骂起来？行了，快出去吧。”那小仆偷眼看了看县候，仍未敢动，直到县候点了头才麻利的退了出去，琅舞看在眼里却只道：“郎君可要去赴约？”
“是要去的，这女人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可拿东国的命数说事也太狂妄了，不过是个再无翻身之日的胡女。若走的太近，惹得正得宠的那位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反正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姑且让她等着吧。”他一边说一边立了镜，这面白玉镂雕凤栖梧桐大银镜是县候特意请了巧匠为琅舞打造的，贵重不亚于宫中皇后所用，还专门养了磨镜人在府上。
琅舞跪坐在镜台前，由着徐县候替她卸下钗环。“可我看她倒不像是会乖乖等着的人，既已是穷途末路，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县候可要多加小心啊。”
“她早已将命送到我手上，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果然有把柄。“怎讲？”
“这......呀，这已是几更天了？太晚了，改日说给你听，快睡了吧。”这阉货却是小心的很。可无论再小心，一旦说漏了嘴，秘密还藏得住多久？
琅舞早疑他在家中设有密室暗格，只是担心若无所获反被徐察觉，前功尽弃太不值得，便未曾仔细找过，如今得知确有这么件东西，则趁着个县候随皇帝出游的机会翻了出来。她既是徐夫人，既是这家的女主人，做这件事并不难。
“是县候让你来的？”琅舞去见染苏的时候，她正背对着门坐在镜旁，听说来的是徐夫人，头也不回的问。
“实在说，真是有些后悔，若知道是这么件东西，何苦等到现在？”琅舞一边说一边关了门，屋内只剩了她们二人。
四周突然的安静，让染苏有些不安，她转身看过去，一惊：“你果然没死。”
琅舞却不接她的话，取出那“把柄”径自说着：“这信如此特别，用的是召祜文字，一眼就辨得出。”
染苏皱了皱眉，突然大声道：“你竟然嫁了个阉人！”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笑得极张狂。
“我真是不明白，你主子是召祜的王后，唆使东国攻打召祜对她有什么好处？”反倒是于她有着大大的好处，她们二人的立场本该对调才是。可此刻染苏看到的她，却没有半点欣喜。
“主子？”这个词明显刺痛了染苏，“她？”她鄙视道：“不过一个公主，谁会在意她有没有好处？无用的时候，舍弃掉就是了。”
“不过一个公主？”琅舞笑了，觉得这世上真是没人比自己更适合这句话了。
“是啊，不过一个公主。她已属好命了，”染苏顿了顿，冷笑看着琅舞，一字一顿道：“相比你我。”
她知道她是谁，再清楚不过，那她又是谁？公主......公主......召祜公主！“你是他妹妹？”
“难不成你以为只有自己一个是可怜的？或许已经没人知道了，一到东国就盛宠而亡的那个，是南国公主。到底是没吃过苦的，性子太急，都不知到底是死在了谁手里。不如你，舞ji也做的，小黄门也嫁的，到底是活的长久些。”
“他知道吗？”
“你这‘好’姻缘？”染苏疯狂的讽刺着她，似乎能在这种疯狂里淡化掉自己的不幸。
“你是他妹妹。”桮稔若知道，还会让她来东国吗？
“他若知道，我还怎么报仇？好在，我是在他被流放之后出生的。”
“他不会杀你的。”这样一句话，这样的断定，怎会出自她的口？怎能出自她的口！
“可他却杀了你爹！”
没错，他杀了她爹啊！“所以当我得知你的目的后我是想帮你的，你成功了，我也就成功了......明明是这样想的......”可是，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反了呢......”
染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恨恨道：“太没用了。只会来欺负无依无靠的我。我死了，你能得到什么？”
“那他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她是真的不知道，真的想知道，染苏如此强烈的意志靠什么在支撑，这样坚强的活着是有什么可期待。
“得到这世界为我陪葬！凭什么他们能笑能欢乐，我闭上眼就尽是噩梦？被同胞的哥哥当做换取庇护的礼物送往匈国！活得不如个下等奴隶！？回召祜？就算他不杀我，就算重获尊贵，我受的那些苦那些罪那些凌辱怎么算！？他能为了我攻打匈国吗？他会为我报仇吗！？他不会。他只会为了他的子民忍气吞声！只有东国主动开战，召祜抵不了多久，匈国早对东国跃跃欲试定会奉为良机大举出兵，可东国尚武，到头来谁都不会好过，届时哀鸿遍野，再没有哪里是安乐乡，所有人都会不幸！到那时，我就又能快乐了。你也是。”
“不！我不是。我也不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