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召祜已非小国,又因为我,总让人觉得与匈国有着什么联系,真是唯恐东国忌惮啊。”
王后这话说得有理却突兀,显然有着什么别的目的。
“请王后直言。”桮稔尽量表现的没有不耐烦。
“不如,我们献上几位美人,以表忠心?”
他讨厌听到她说“我们”,放了筷子说:“嗯,确是好主意。烦请王后Cao办吧。我吃完了,还有事,先走了。”但她心里的不舒服绝不仅来自于她的话,更多是这话背后的心思,送美人去东国?匈国在盘算什么?还是她在盘算什么?他边走边想,突然一阵心焦,该不会是......“叫风野来。”
风野刚从王太后处出来,听到传唤还以为是桮稔病了。见面时也确实觉得他脸色不好,便问开门见山的问:“是哪不舒服?”
他却反问:“母亲身体还好吧?”
“好得很。”
“那......”竟少见一副吞吞吐吐模样,风野憋着笑回忆上次见他如此是何时?实在想不起,但大体都与那个人有关,想到这他自己都意外他还能记起她的眉眼。惊讶间却听桮稔问:“昨夜淋雨的那个婢女......她还好吗?”
“她......就不太好了。”
“病的很重吗?”
“倒也不用太担心。你怎么对她这么上心啊?”
“你不觉得她,眼熟吗?”
“眼熟,”没错啊,难怪他会清晰记起她的眉眼,因为刚刚见过啊。难道,是她?不会,不会的。“哎!好看的姑娘我都眼熟。”
“她是冬觞。而且王后好像已经盯上她了。”
当真是她!?“怎么会?但你......她昨天和你在一起?”
“......”
“还被王后人看到了?你怎么会犯......”
“我没想到她真的会在那里。”或者说他没想到在那的真的是她,而不是他醉后的幻觉。
“她是去杀你的?你受伤了?”
是啊,他受了伤,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重。“王后要送她去东国。倒也是个机会,她待在这太危险,王后现在还只是出于维护地位,若被她发现了冬觞的身份,状况就更难了。到时候你去送,让空鹰跟在后面策应,找个机会,把她替出来,或者,偷出来。”
终究,他还是过不了这一劫。
“好。”风野应下,知道他有多担心,担心之下的期待多强烈。“你说,同是公主,怎么聪明的这么聪明,傻的就那么......啊!您忙,我先退下了。”真是说不得啊说不得!
按理,送美人入东国实属大事,却没想到王后速度奇快,像是不能过夜似的择好了人选,愣是赶在熄灯前呈到了他眼前。送名单的是王后的陪嫁婢女。
“这样匆匆选择,会不会仓促了些?”桮稔问,见“莨芜”这个名字果然被列在了首位。
“举国最美的女子都在王庭,王庭最美的女子都在这名单里了。”
“芗望......是先前被诬谋刺的那个吧?”
“是,那可是位不多见的美人呢。”
“好,就按这名单吧。王后有没有说何时启程?我让风野去送。”
“原本是可以立马走的,可名单上有一美人病了,便要等上几天。”
“那不如就替下她,既然病了也不知何时会好,总不能一直等着。”
“这可替代不了,大家都说,她是不笑的美人,稀罕的很。”
“既然如此稀罕,那不如我娶了她吧。”
“那她这病也就好不了了。”
“找死!”
可那婢女却全部害怕,微微一笑道:“瘦老的病羊就算送到嘴边,我的祖国也不屑一顾;可如今已养的如此肥美,如何不让人垂涎?召祜的太平得来不易,旭息王应懂得感激。人选若没什么问题,老妇便回禀王后筹备起来。王后本不必事事躬亲,只因受了您的委托才这般上心,您若有什么不顺心,也请不要迁怒于她。老妇,退下了。”
就算自称老妇,她也不过三十来岁,是王后陪嫁的八个婢女中年岁最长的,常伴其左右,语气始终死板,行事却一向嚣张,可今日这般着实令他深恶痛绝。
“西攻匈国,我们胜算多少?”
空鹰深夜被叫来,就听他问出这么一句根本不需要回答的话,让他一度觉得自己是被消遣了。可他偏偏又问的格外认真。空鹰想着既然他如今已是王了,那就算是消遣也还是要陪一下的。
“当初是你说的,以我们现在的国力打匈国,无论成败,召祜都将灭国。败了,必被匈国吞噬殆尽;若胜了,必遭东国黄雀在后。如今只得尽力制衡,静待时机。为此你连匈国公主都娶了,再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晚了些?”他在“太晚”两字上加了重音,想借此暗示他时间已近子时,自己想回去睡觉了。
“是啊,确实是太晚了,怕是终此一生都等不到了。”
空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