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祭祀就不能宰羊了?又不是所有的羊都是用来祭祀的。”
她原本不会问这些,只是总能想起桮稔的话。
“那大祭司为什么不把羊分给国民?”
“我们家的羊为什么要分给他们?他们原本自己都有羊的,没养好死了为什么要我家补给他们?何况他们现在采石换粮不挺好的?也没时间放牧啊。”
“公主就是被那个东国商人的话给迷糊住了。听他讲讲故事还行,不能什么话都听。”
“没错!快,还热着呢,吃这块。要说他们带来的货物是好的,听说医术也厉害,不过毕竟是外人,哪知道咱们月滩的事。”
这么说又也有道理。
“不过他们应该也快走了吧?也不知道剩没剩些料子。你王诞日的舞裙估计要重做了,我答应送你那条被我爹收去了,不定要镶些什么呢。等他们下回来估计要明年这时候了。”
“那怎么办?”冬觞苌善四只眼睛齐齐盯着诚砥。
“先去问问,要是没有再想办法呗。”
翌日,清空万里,久违的好天气,大人小孩都在忙着晾晒东西,客栈前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昨晚空鹰捎信回来说已经先带一批货在回来的路上了,风野那边也基本准备出发了。若无意外,十天内便可启程回东国。
太阳渐渐偏离东方,留下些许清冷,桮稔想到阔别数月,到家时,母亲大概已经换了冬装,也不知这段时间他们过的怎么样?他正想着就见一个婢女自远处跑来。
“今日怎么只你一个?倒少见。”他问苌善。
“你这可还有料子?做舞裙的料子。”
“丝绸锦缎销的最快,怎会剩到现在?有急用?”
“倒也不是很急,只是你们走了不知道下个商队什么时候会来。”
“是公主要用?几时用?”
“正月三十是王诞日,公主要在那天献舞,要做献舞时穿的舞裙。”
“正月三十......怎么不早说?”
“先前右祭司大人说要送一条做公主下月的生辰礼,可那裙子怕是穿不了了。王庭里的料子又皆是右夫人采置,样子太老气了。”
“下月生辰......那就不用担心。”
“为何?”
“既然公主下月生辰,南国自会送上重礼,我们这次带来的绸缎大半都送进了南宫,准会有几匹。”
“对啊!那公主也不用拿旧衣服改了。商人就是狡猾!”
“这叫聪颖好吗?对了,我记得前些天公主戴了条琥珀手钏,若能赏给我,我便再献件好东西给她。”
“你就直说换好了!什么好东西?”
“自是为她舞裙增妙的好东西。你只管回去问她换不换!”
既然马上要回家了,总要带件像样的礼物给母亲才是。
入夜,空鹰悄声回到客栈,没想到桮稔还未睡,蹲在地上浣洗着途中驱蚊用的纱帐。
“你洗它干嘛?”
“明天卖给公主。”
“卖给公主?”
“咱们的纱帐比当地的柔软轻薄,公主正在准备献舞用的舞裙,洗干净了卖给她做罩衫。”
“那干嘛大晚上的洗啊?”
“白天洗,若被她发现是蚊帐,哪儿还卖得上价啊!”
“可你卖了我们用什么啊?”
“眼看天就冷了,忍忍就过去了。你去睡吧。车罩上油布了吧?”
“苫好了。洗干净点。”
“你来!”
“我是说别被发现了,毕竟是公主,而且献完舞估计也就要出嫁了。”
“你这次去,见到那位南国大王子了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什么好人。”
生在王室,有几个好人?
像是老天终于发现自己把雨下错了地方,一连两日的大晴天好像回到了从前。公主依旧穿着婢女的衣服,和苌善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偶有人侧目,大多并不关心。
“你要的手钏。”苌善开门见山。
“多谢公主。这是软纱,公主做舞裙时用它做罩衫,朦胧飘逸定当惊艳全场。”
冬觞将这叠软纱抖开,半罩在衣服外转了一圈,觉得确实是件好东西。用一条手钏换来合适的很。可桮稔一想到再见时这位傻公主就已是南国王子的小妾了,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
“听说你们要回去了?日子定了吗?”冬觞似乎已经习惯了和桮稔说话。
“公主!你又说话了!”不过这规矩苌善也是时能记得时又忘了的。
“呀!那商人,你不要当我是公主!就当不知道我是公主。”
“是。”桮稔笑着应。“最多再留七八天。”
“那你赶不上我的......公主的生辰日了。本还想邀你去王庭的。”
“我也觉得可惜。嗯......”他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这是我娘亲手绣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