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祭祀过后到现在,他都没再看见沈端儿的影子。
他不知,自己在寻找沈端儿的身影时,一双眼睛已悄然盯上了他。
那人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高声说道:“下官这些年听了沈将军不少事迹,却是甚少见到你的人,今日正好君上与各位同僚的兴致都高,不知沈将军可否舞一套剑法让我等见见世面?”
沈袖侧目瞧了一眼说话之人,这人面生,他并不认识。
然而此人语气嚣张,眉眼间也端着一股傲然之气,让人瞧了就觉厌烦。
再者,他是武夫不假,却也没有给人当猴看的兴趣,自是一口回绝。
哪曾想,他回绝了提议之人,却回绝不了燕随。
燕随一句“沈卿武艺高强,不妨耍一套剑法让大家开开眼”他便得就范。
本着随便舞几下敷衍敷衍的沈袖这便上了那戏台子,拿起侍卫呈上来的剑起势出招。
刚耍了十几招,他的手便被忽然弹来的石子打中。那石子是有人使了内力弹来的,他一时不备,疼得当即松开了剑。
剑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惊得他头皮发麻。
可事态却不给他片刻的反应时间,他手中的剑方才落下,人群中便窜出十几人展开掠杀。
御林军立时聚来应对这十几名刺客,然而这十几名刺客的身手都是极好,这方护驾的人数又并不太多。
眼见着有刺客的剑要指着燕随的胸口上去,沈袖也顾不得手疼,捡起地上的剑便飞扑过去用手臂给他挡了一下,然后与那刺客缠斗起来。
兵刃相击的声音持续了许久,最终被燕随的一声嘶吼打破。
“静殊!静殊!来人啊!叫太医!快叫太医!!”在混乱中,燕随的嘶吼声却显得尤为清晰刺耳。
沈袖回头瞧了一眼躺在燕随怀中的人,那人穿着内侍的衣裳,面容隽秀儒雅,只是面色泛白,不似从前好看了。
他明白了,今日的刺杀,不过是一场戏。帮助沈静殊重新回到燕随身旁的一出好戏。
今日燕随因为紧张沈静殊,所以暂时没有空搭理他,明日,燕随肯定会来找他兴师问罪。
因为这不仅是帮沈静殊回来的戏,更是一场要他性命的戏。
沈袖无意在此地多待,丢了手中的剑,绕过了慌乱的人捧着自己的伤独自回了飞鸾殿。
回去之后,他却没有急着为自己处理伤口,反是坐在院前的台阶上发呆。
他在想,用自己的性命,换沈端儿的自由,燕随会不会答应?
他也猜不出燕随到底会不会答应,毕竟他这条命不值钱,且早就被燕随捏在手中了,他如今还活着,只是因为燕随没有玩够而已。
而今沈静殊都回来了,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恐怕也活不了了。
要不然,趁现在还活着,去找端儿看月亮吧?
☆、四重红帐
沈袖匆匆出了门,却一路不见平素在殿中扎堆的侍卫与婢女,就连千月,也不曾回来。
看来,今天的皇宫,是真的乱了套了。
他小心谨慎地摸索着路,找了好几个宫殿,总算是找到了沈端儿所在的静月宫。
此时沈端儿的亲兄长正昏迷不醒,她却并没有去守着他的兄长,而是坐在院前藤椅上,静静地盯着院中种着的那株铃兰。
良久,她忽然启唇道:“踏春,你看这花,像什么?”
踏春想了想,说:“像风铃。”
沈端儿温婉轻笑,“对,像风铃。兄长对我说过,铃兰是会说话的,他说等风吹来时,铃兰就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起风了。”沈端儿依然看着那一株铃兰,却是不信铃兰与风会给她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曾经兄长这么对她说,只是在安慰她罢了。
因为那个时候啊,兄长要跟着父亲远赴边疆,她知道战场生死无常舍不得兄长,在兄长临行前,都还死死抓着兄长的手不让他走。
于是兄长便告诉她,他在后院养了一株铃兰,这是一种会说话的花儿,等到风吹来时,铃兰便会告诉她关于兄长的好消息了。
幼时她是当真相信着,悉心照料着院中那一株铃兰,后来她知道是兄长在骗她了,她也仍然养着那一株铃兰。
直到入宫,她也将那株铃兰带上移栽到了静月宫,养至如今。这株铃兰移栽过来之后,周围倒是发了不少新芽,只是等它们开花,可能还得再等个几年。
“娘娘,夜色深了露水重,还是进屋去吧,莫要着凉了。”
沈端儿摇摇头,“不,我要等兄长。”
踏春轻轻一叹,“娘娘,大少爷如今身不由己,他来不了的。”
踏春原本是将军府里的丫鬟,七岁便跟了大夫人,可以说是看着沈袖与沈端儿长大的。
在沈端儿进宫前,她都还时常能收到沈袖的消息,可在她进宫以后,便不能随便与外头的人联系了。
之后没几个月,她便听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