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时明也低头看了它一眼,看不出情绪地坐回帐篷里。
——他其实很清楚,在宋临喊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覃雨寒可能就是校医口中“很久前军区潜入的人”,林佑唐说的没错,这些人更适合被疯子研究,他想起宋临濒临错乱时的兴奋眼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宋临运气很好,有可以为他做疏导的向导,但是覃雨寒……门帘被人拉起,哨兵规矩地站在门口,时明也只能看到对方的腿。
“军队的船大概明天会到,你可以回家了。”
男人顿了顿,
“我可以进来吗?”
向导抿了抿唇,把手递了出去,
“……一起走走吧。”
教官们的营地驻扎在山腰一处山洞里,军队赶来时人就已经跑得差不多了,时明也从铁箱子里摸出了几瓶酒,扔给了在一旁看着的哨兵一瓶。
沉默是各种思想的剑拔弩张,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值得去讲。命运总是个奇妙的东西,他在一个彻底歪曲的世界学到了同理心,就像宋临和他感叹,校医真的对你很好这种话。
但那不是“好”。
那是一个认命的败者,对无辜世界最深的恶意。
林佑唐是个彻彻底底的献祭品,本该完好的人生终于一场无妄之灾,苟延残喘的尸体却再度选择服务于赋予自己悲惨命运的一切。时明也忘不了分化那天听到的惊悚、癫狂的笑声,是校医对自己死去生命的嘲弄,对突发奇想的恶念无端的欣喜。
教会他事理,授与他知识。
最后让他在黑白颠倒的世界里崩塌人性。
但林佑唐失败了,除了那些留给时明也的碎片般的真相,什么都没能带走。
“覃雨寒。”他喊,朝着哨兵的方向举起瓶子,
“敬自由。”
余光里的男人喉咙微微动了动,同样朝他举起酒瓶,
“敬自由。”
酒精是个颠倒黑白的好东西。它总能给各种外露的情感冠上合理的名头,就像时明也踮起脚送上的吻,毫无逻辑却合乎情理。凭依向来是缥缈的,孤岛上相遇的灵魂撞在一起,交织后仍是海角天涯——甚至连一丝痕迹都不能留给对方。
时明也红着眼睛,咬了男人一下。
是绳索这头最悲恸的抗争。
他有很多理由去解释突然爆发的情绪,但任由沉默吞并它们——找借口并不是件好习惯,他此时只是单纯渴求着彼此贴近、再贴近一点。
营地的灯早就坏了,昏暗的橙光落在肌肤上,生出一丝朦胧来,时明也揽着男人的脖子,纵容自己沉溺于雾气之中。黑色的粒子撕扯着他的精神,侵略般地埋进雾里,牵着温和的白丝交织缠绵。向导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指尖都发着热,滚烫的情感从心口悸动萌发,吞没了所有的顾忌。
男人回吻过来时,他顺从地张开口。酒瓶不知何时被撞倒,时明也被抱着压在墙上,眯起眼能看清地上一点潋滟的水光。他意识昏沉、也可能过分清醒,在覃雨寒低下头时凑近咬上男人的脖颈。哨兵似乎放弃了某些意外的打算,宽厚的手探进他的裤子里,缓慢又温柔地爱抚起来。
那里其实早就湿透了。向导拽着男人的衣摆,有些凶恶地把它推上去,在对方询问的目光中,抬眼舔了一口。
哨兵的喉结动了动。
他几乎是被推倒在墙上,身后的男人一开始还试图温和地解开他身上的衣物,到后来只扯开那条碍事的裤子,扯到腿弯时再一脚踩下去——这让他无端笑出了声。插入的过程是缓慢的,男人掐着他的腰、有意地一点一点操进最深,再不紧不慢地退到穴口。他讨好地向后蹭了蹭,却只有对方忽然压过来的身子,热气烘在背上,汗水滴落时一点暧昧的摩擦。
男人咬着他的耳朵没动。
“我想进去。”——他那时是这样说的。
向导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摸向对方的侧脸。
被人支配的感觉并不好受,时明也捂着眼睛细细地喘息,落在后颈的吻是温和的,哨兵的鼻尖零星蹭过耳后的肌肤,他醉得更深了。昏黄的光圈映在眼上,旋转、交融成一片五彩的虹,他就在那样暧昧的亮里起起伏伏,战栗的因子在体内绽出一朵朵妖冶的花。覃雨寒紧紧地搂着他,心跳从彼此贴近的肌肤缓慢传递,时明也应该是在叫的,男人在后面吻着他的耳朵低声哄他。
痛感并不真实,哨兵撞进那个隐秘的入口时,更多带来的是某些不可言说的臣服欲——他就像个最卑劣的奴隶,伏低身子渴求上位者无情粗暴的征讨。现实却只是男人把他抱在怀里,不受信息素影响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晰,时明也能在里面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双眼迷离,湿漉的头发黏在脸上,狼狈得像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是挺欠操的,他想。
于是他缠上对方的腰,让那东西朝深处撞了撞。
“覃雨寒,我不清醒了。”
哨兵仍旧是安静的,时明也只看到对方发间温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