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救援来迟,请卫帅降罪。”
“卑职领才军门将令,敦请缇帅回营。”
面对满面尘土的于永、郝凯、周尚文,丁寿展眉,“迟来总比不来好。”
瞧瞧在大军围绕之中的讷古哷凯,丁寿戏谑道:“如今作何感想?”
“你是南朝的官?”讷古哷凯面不改色。
“可后悔了?”
“难怪……”讷古哷凯微微点头,“某家无事可悔,只问你可有胆履诺?”
“大胆!”见这鞑子对自家大人无礼,郝凯等锦衣卫就要抽刀上前,被丁寿摆手阻止。
“有种。”丁寿一挑拇指,下令道:“给他们两匹马,让这二人走。”
布日固德未想真能离开,近乎雀跃,不顾伤痛地爬上了马匹,连声催促讷古哷凯。
讷古哷凯不急离去,一双铜铃大眼盯紧丁寿,“汉人,可敢留下名字。”
“丁寿。”二爷回得云淡风轻。
慢慢咀嚼二字,直到将这个名字揉碎了记在心头,讷古哷凯才点头道:“某家记下了,后会有期。”
见二人离去背影,适才不敢在众人前当面质疑上命的于永凑前悄声提醒:“卫帅,斩获贼首可是大大的军功啊,不如属下带人……”
于永做了个举掌下切的手势,丁寿不以为然,“要搏军功,只到沙场去寻就是,何必在意这一两颗鞑子脑袋。”
讨个没趣,于永讪讪退下。
“周将军,丁某有事请托。”
“缇帅请讲。”周尚文从固原一路护送丁寿到宁夏,二人算是熟识。
“将这村里人好好安葬,无妄遭此兵灾,也是可怜。”
“鞑子未退,这村子待不得了,那些人……”丁寿指了指远处那几十个战战兢兢的村民,当他们知晓险些被恩将仇报的恩公真实身份时,哭得别提有多凄惨了,恨不得将肚里肠子掏出来洗洗干净再塞回去,此时见丁寿对领兵将军指向他们,以为要将他们斩首报复,哭嚎声更是震天。
“烦劳带他们回花马池安置。”丁寿也不打算对那些白眼狼解释,以他的身份虽犯不上与这些人计较,可让这些不分好歹的家伙多提心吊胆一阵子二爷还是乐见其成的。
周尚文点头应允,另派出逻骑侦查四野贼踪,安排队伍打尖进食,随时准备启程,丁寿才想起还有一位病人在里面。
***
内间房中,司马潇在床榻上昏昏沉沉,俊面赤红如火,一派痛苦之色,额头上汗珠滚滚落下,湿透衾褥。
一只洁白柔嫩的手掌探向昏迷中的司马潇。
指尖才触光洁皮肤,手腕倏地便被握紧,引得妇人一声娇呼,司马潇双眸精光熠熠,一脸警醒。
“你是谁?做什么的?”
“恩公,妾身九儿啊。”妇人强忍着腕间剧痛,怯生生回道。
似乎认出了眼前人,司马潇缓缓松开手掌。
“恩公,你觉得如何?”名唤九儿的妇人试着为她擦拭额间汗水。
司马潇摇摇头,“外间怎样了?”
“鞑子已然退了,你怎么样?”丁寿接口踏步而入。
司马潇略松口气,随即目射利芒,“你把那畜生放了?”
“放了,”丁寿点头,见司马潇锐利得如同刀子般的眼神,又急忙解释,“炎黄世胄总不能失信胡儿,况依那小子的草包能耐,实实一个猪队友,将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人是你抓的,是杀是放随你,要……杀……我自会……去……”司马潇表情突然痛苦不堪,身体蜷缩一团。
“司马,你没事吧?可是昨夜内伤复发?”丁寿对自己功力还有几分自信,司马潇受伤之后能撑到现在本就是奇事一桩,还把自己追得和狗一样,想来就觉晦气,如今的表现才符合丁寿的心理认知。
司马潇蓦地反手紧扣丁寿手腕,将他拉至近前,英气勃勃的面容现出万分纠结,“我服碧灵丹过多,心火反噬,内息郁结紊乱,若无疏导,轻则伤及经脉,功力大损,重则性命不保。”
这男人婆功力大损丁寿绝对举双手双脚欢呼,可人要是死在这里……想想那个不知在何处逍遥的秦九幽,丁二不禁打个寒颤。
“可有救治之法?”甭管心里作何想法,面上丁寿还是假作关切。
“需你助我疗伤。”
拜托,你我很熟么,别这么不见外好吧,二爷心中吐槽,嘴上却道:“可是要替你梳理引导真气?大家师出同门,丁某做这个倒是熟稔。”
司马潇略一沉吟,轻轻点头,对妇人九儿道:“你出去候着,不要让人进来。”
妇人应了一声,乖顺地退了出去。
“坐到榻上来。”司马潇虚弱地撑起身体,让出了半边床榻。
这样的命令口吻尽管让丁二不爽,还是依言盘膝而坐。
司马潇身子虚弱,呼吸沉重,丁寿急忙扶正了她的身子,二人贴面相对,近在咫尺,她喷出的热气直扑丁寿面上,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