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着身子,敷衍地推着他胸膛,却只有手指使了点力气。
两人重逢的时候,梁砚没有娶妻生子,甚至还主动抱他、吻他。林逍觉得自己被幸福砸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他抓着梁砚胸前的衣襟,被铺天盖地落下的吻亲得昏昏沉沉。
他在迷糊之间被梁砚吻着摸遍全身,又被脱光了衣服,架高了双腿……两具年轻的身体在这潮湿的雨夜里紧紧贴在一起,赤诚相拥,互相取暖。
山洞外雨点重重地拍打着树上扶桑花。红色的花蕊被侵袭浸润,含羞的花苞在雨中悄然绽放。
雨势整晚没停,扶桑花舒张展开的花芯,被强势有力的雨滴撞击进来,又承受不住往外喷溅出透明的水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雨中轻轻颤动着,被欺负得好生可怜。
第二天一大早,山洞外满地散落着嫣红的花瓣。
梁砚看着怀里转醒的林逍,心中万分不舍。林逍现在是楚国士兵,自己没有办法将他带走。
梁砚亲吻抱着怀里的人:“等战事结束,我想办法来接你。这辈子跟着我吧,好不好?”
林逍伸手摸到他脖子上系着的祥云吊坠,摩挲后面刻着的字:“早就跟着你了。”
“下辈子也跟着。”梁砚低头吻他。
没有隆重的喜服,没有合卺的酒杯,但在梁砚和林逍心中,昨晚就是他们成婚之日,两人已在这小山洞里连枝相依。外面雨后芬芳,湿润泥地上的扶桑花就是林逍的十里红妆。
【叁.鸾凤和鸣】
留给两人重逢相聚的时间不多,他们在战乱中被迫从军,又阴差阳错身处敌对阵营。
两日后,梁砚和林逍依依不舍地告别,临行前给对方留下了所有可能联络的地址。
双方战事持久发酵,梁砚和林逍心里都备受煎熬,担心着对方安危。他们既不希望自己军队打胜仗,亦不希望自己军队兵败,可谓左右为难,每天如坐针毡。
但是厄运终是会来临,上天并没有眷顾这对从小分离的苦命鸳鸯。
不日后,林逍所在的队伍将军判断失误,楚军身陷囹圄,将领士兵被俘三万。
梁砚心急如焚,只希望林逍不在这被俘名单里。被俘虏的士兵,通常处理方式就是原地坑杀,好以威慑四方。倘若仁慈一点,也有可能将这些人押送回越国,补充生产农耕的人口。但越国带兵将军嗜血成性,营里粮食也不多了,战俘不杀就要消耗粮食,被俘的人活下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梁砚主动设法接了看管战俘的任务,在人堆里没日没夜地寻找有没有林逍的身影。八年以来,他第一次无比虔诚祈求上天不要让林逍出现在自己眼前。
可是事与愿违,一天后他找到了人堆里被绑着的林逍。林逍浑身血痕,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嘴唇都干裂了,虚弱得无法站立。
梁砚心如刀割,简直无法呼吸。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把林逍带到角落,将怀里的水和馒头喂给他。
林逍满目悲凉,抽了一下鼻子:“梁哥哥。”
梁砚安慰道:“别怕,我想办法带你逃出去。”
林逍深知希望渺茫,他双目泛红,已是在交代后事:“梁哥哥,等我死后,你去娶个真正的妻子,但是不要完全忘了我。”
梁砚皱起眉头打断他:“胡言乱语,你就是我媳妇儿,要我和白首到老的。”
林逍垂下眼眸,不忍心反驳他,低头喝了口水。
两个时辰后,越国将军果然下令,明日将所有战俘就地坑杀。
梁砚目光眦裂,拳头紧握狠命锤了一下树干,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扎出了血。他和林逍真正到了穷途末路,注定明日之后生死相隔。
当天晚上,梁砚换上一身遒劲的黑衣,从马厩里悄悄牵过一匹战马。
他潜入囚禁战俘的营地,找到林逍,用小刀割开了他手腕上的麻绳,将手指压住他嘴唇低声道:“跟我走。”
他身为越国副将,劫走战俘是大过。但是林逍明日就要被处决,逼得梁砚根本无其他路可走。
他牵着林逍的手尽量避开众人耳目,向拴着马匹的树桩走去。
就在离马匹一步之遥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梁副将,您这是要去哪?”
只见一大汉手持大刀,在黑夜里站在马匹前如厉鬼索命,正是越国将军的心腹大将。战俘处决前夜,他巡逻看见此处不寻常地拴着一匹马,知道事出反常,早在这里等着叛徒自投罗网。
梁砚如坠冰窟,向前走了一步挡在林逍面前:“放了他吧。”
大将嗤笑一声:“梁副将可是在求我?”
梁砚毫不迟疑:“我求你。”
对方大喝一声:“可笑至极!来人!梁副将叛逃,速速给我拿下!”
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周围士兵听令蜂拥而上。梁砚对林逍喊到:“快走!”转身用刀抵住右边砍过来的刀剑。越国营地瞬间刀光四起,杀气腾腾。
林逍身上没有武器,一人拿着刀向他砍来,他翻身一滚堪堪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