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心上更乱。这个孩子出生得多么不容易只有她知道到。当初为了生下他,自己险些丧命。
车夫收下银钱,利索的让他们母子上车,赶马就要回去。
这一路走得风平浪静,好似那个人从未出现过,只是叶蓉的幻觉,又好似他真的只是一个路过的贵公子,与她叶蓉无半分瓜葛。
回到房里,叶蓉当即给门上落锁,小窗挂上,直到无人可进来她才安心。
安儿还在哭,一声接着一声,他这双眼像极了顾华庭,一直看着她。
夜里,王婶回来,给叶蓉带了布段,过冬的食材。
叶蓉感激地给她银钱,王婶向来照顾她,象征性地收了点。
送走王婶,刚关上门,谁知院外突然跑进来两人。一对上那双眼,叶蓉下意识地落下闸门,被旁侧的男人用刀架住脖子,“姑娘,您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手下这刀能长眼睛。”
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听的人吓得手颤了三颤。
“阿青,不得无理。”男人呵止完身侧的人,回头对叶蓉一笑,“原来是今日来买布段的夫人,我二人并非有意打搅夫人,只是今日老板来送段子时不巧被匪徒盯上,家仆不敌,与之失散,我二人才逃到这里,还望夫人通融一二,给我二人一容身之所,他日必结草衔环相报。”
叶蓉秀美微蹙,“我这院小,没有多余的屋子容下二位,还请二位离开。”她说完趁人不注意,蓦地落下门闸,让门外两人好吃了尘土。
阿青觑了公子一眼,“公子,我们现在该如何?”
男人盯着禁闭的门,眼睛一沉,“撞开!”
阿青得令,他满身的力气,最不愁用武之地,肩头抵门,两脚错开,一腿弓起,全身的力都用在肩上一处,手臂青筋暴涨,长吼一声,全身奋力一撞,门板轰然蹋烈。
叶蓉怔愣地站在院门口,脸色愠怒,“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弄坏我家门板?”
阿青面色尴尬,“夫人还请听我解释…”
男人拦住他,“事出从急,夫人见谅。”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门口,叶蓉一个寡妇,还想继续留在这,不想被别人说了闲话去。怒归怒,她让两个人进来,从里面把门修好。
阿青最擅长这活计,拿着家伙什去欢快地修门。
锦衣华服的男人是尊贵的公子,自然干不了这等事,亲自到叶蓉面前给她躬身致谢,“多谢夫人收留。”
叶蓉默默后退一步,男人注意到,眼睛一动,也自觉后退,两人的距离便远了不少。
叶蓉盯着他的眼,问他,“你是谁?”
“在下是凉城柳家三公子柳熹,今不幸遭匪徒遇难,幸得夫人相救,有待他日,必定相报。”
叶蓉眼睛始终盯着他,没离开过半分,这是相当不礼貌的打量。柳熹却不发一语,任其打量,面色温和,不见怒容。
“徐州顾府的六公子顾华庭,你可与他相熟?”
柳熹笑答,“顾六公子大名我怎会不知?还听闻我与他长相九分,只可惜还未见到顾六公子的面,他便不在人世。只是他把大半家产都捐赠给朝廷,其心之广,为国为民,可歌可泣。”
叶蓉观察他每一分变化,却始终没看出有何不对,不是他是真的与顾华庭毫无关系,就是他伪装得太好,连从前Yin骛的气势掩盖得不露分毫。
“柳公子不必谢我,既然已经躲过匪徒,明日请柳公子速速离开我家。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屋被褥,就请柳公子在这庭院里凑合一晚。”
叶蓉说要连头也没回走了。
柳熹含笑看女郎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的纵容与怜爱之意逐渐显露。
阿青终于修好门回来,“公子,今夜我们睡哪?”
柳熹指了指尚且掌灯的廊下,笑,“那儿。”
阿青张嘴,“啊?”
安儿这一夜也不知问的,一直在闹,叶蓉给他喂nai水,还是啼哭不止,隔着一道窗,廊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叶蓉耐心地哄,“好安儿,咱们不哭了,乖乖地!”
见此法没用,叶蓉眼角瞥向窗下投落的人影,定了定神,启唇清唱,一口吴侬软语,安儿听了一会儿,果然安静下。
廊下的阿青听得神情悦悦,“公子,想不到这小寡妇唱歌这么好听。也不委屈咱们在这睡一夜。”
柳熹等他一眼,眼神凉凉,犹如刀割,让阿青立刻住嘴。
话说,他也不知为何公子今日突然要去买缎子,回来还一个劲的傻乐,乐完之后让他一同去那布匹,结果这缎子没拿来,先是遭到劫匪挟持一路逃到这里。”
这夫人忒不识好歹,给报酬也不愿意相救,阿青当即就要拿刀逼她,但触到公子的眼神,只能落刀。
屋内的啼哭止住,歌声也停下,随后熄灯,一丝光亮也无。
阿青侧头看公子落在那道窗棱上一眨不眨的眼睛,阿青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