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叶蓉问。
“你是南平王的女儿。”刘信成那日被顾华庭追杀,掉落悬崖,不巧就遇到南平王一行,他几年前科举,被南平王中意,只可惜今年没等到他,秉烛夜谈后,刘信成偶然听到叶佩雯母女的对话,才知南平王真正的生女是叶蓉。
叶蓉听到这个消息,笑意顿住,“刘公子莫再与我玩笑,我怎会是南平王的女儿。”
“不,阿蓉,你的确是南平王的生女,你可要回去,我会帮你。”刘信成道。
叶蓉摇摇头,纵使她是南平王的生女又如何,做了顾老太爷的妾室,又怀了顾华庭的孩子,回去,只会给南平王蒙羞。更何况,她的双亲待她很好,她从未想过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两人沉默,刘信成看她,“你今后有何打算?”
叶蓉想了想,“立女户,找出田院,做门生计。”
刘信成听她的话中意,并无意外,“你说过让我等你。”
叶蓉又道,“我已怀了顾华庭的孩子,上一个被我亲手杀死,我不想再杀第二个。我与你缘分已尽。”
“不,”刘信成拉她的手,“你知道的,我不在乎,我从来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叶蓉拒绝,“时候不早,该休息了。”
翌日天明,刘信成再去找她,叶蓉早已离开。
顾华庭死后,那处庄子空寂,倒是来了一个外客,慎子墨。
慎子墨手摇折扇,“问这情字何解,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这友人用情太深,为人又多许偏执,早晚都要把这姑娘弄丢。若是没有我这个患难之交,只怕他要轮回上十世,都不一定能追的上人家姑娘。”
一年后,顾南溪以贪污受贿,私通蛮夷的名头关入大牢,顾府遭抄家,刘氏同顾氏祠堂葬身火海,一世江南首富,便就此没落。
说书人说到这,停住口,喝了一壶茶。
下面的人拍手叫好,有人高声,“先生那后来呢?”
“那友人可就活了那位公子?”
“那位姑娘可平安生产?孩子是男是女?”
“那豪商可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流落街头?”
老先生摆摆手,“这事且等着我明日再说吧,老夫口渴,先去喝口茶来!”
“诶!”
“先生!”
茶楼一众人前呼后喊,倒是没把这说书先生喊回来,只能被吊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等着明日的故事。着实让人心揪。
有好事者不乏自己开始编撰起故事后续,与桌上的人说得津津乐道。
“我猜啊,那个阿月姑娘定是带着孩子归隐山林了!”
“非也,那阿月姑娘是个烈性子,我猜啊,那孩子最后定然保不住,阿月姑娘还会和徐公子在一起。”
“这么说也是,”那人咂咂嘴,“徐公子是个痴情种,可要比许公子强上许多。”
说书先生说完回了后院包厢,躬身对上首的男人行礼,“公子,您交代的,我都说完了。”
扣在案上的手指停下,男人凝眉,面上挂着苦笑,“都出的什么胡乱法子,半点用处都没有。”
从安镇
叶蓉辰时就起,蒸了一笼子的糕点送到隔壁的王婶家拿到镇上去买。
一年前叶蓉来到这个村子,这里隶属梧州,却又因镇子偏僻,少有人管辖,又村风纯朴,对于叶蓉这个无处安身的寡妇格外照顾。
九个月后,叶蓉生下一子,取小名为安儿,只愿他岁岁平安。至于大名,叶蓉还未想过,孩子还小,也急不得。
送完糕点,叶蓉回来哄哭闹的安儿。刚生完孩子,胸部涨ru,叶蓉常常疼得睡不着。
安儿虽小,食量却大的惊人。看着他渐渐张开的面貌,尤其是那双眼,像极了他。
叶蓉不免叹息,她是想一辈子待在这儿,可她怕她的安儿不愿意,最后横生事端。顾华庭是个心高气傲的,这孩子若是也随了他可怎么得了。
现在安儿还小,叶蓉可现不用想那些,每日逗着小孩儿笑,成了叶蓉的乐趣。
王婶卖完糕点,换了银钱给她,叶蓉手艺好,做得芙蓉糕,桂花糕,等等都不带重样的。镇上的人爱吃,生意红火。
她送完银子,又和叶蓉絮叨两句,“你听说了吗?”
叶蓉招呼她喝茶,问“听说什么?”
王婶是个村中妇人,最不爱喝茶这些风流雅事,但也没推拒,要不说叶蓉手艺好,做得了糕点,也上的了茶水。这茶做得比蜜还甜。王婶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镇上来了个说书先生,说得话本子可有趣了!”
叶蓉对这些话本子事没多大兴趣,但见王婶兴致勃勃,她不好拂了她的面子,附和两句,“讲的什么?看您说得倒是挺有意思!”
王婶讳莫如深地看她一眼,“这故事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不如明日我带你去听听?”
叶蓉摆手拒绝,“安儿还小,离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