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凉温了,他舀了一勺,哄道:“为一个外人生气,不值得。你要和她缠磨,也要吃饱了,养足Jing神,慢慢地来。”
“慢慢来,你说的容易。这后宅上下哪处不是我.Cao持,你几时过问了。”这才刚刚开始呢,后头还有什么糟心事等着,谁说的清。
韫和不想生气,接过碗,闷声吃起粥来。
她说的话不假,赵君湲在前朝时候居多,又忙于战事,根本无瑕顾及后院,郑樱桃来,他也有心过问一二的,只是他停留不到一柱香,就有人来请。
有了暇时,和妻子亲热都嫌不够,哪有多余的时间管别人的事。
他觉得一个小姑娘掀不起什么浪花来,韫和也懒得多言,时间长了,自会明白。
然而只到第二日,他就领教到了小姑娘的厉害。
彼时赵君湲埋首在香肩乌发中挥汗如雨,兴致正浓,郑樱桃便咣咣地拍起门板,“君湲哥哥,在吗?”
守值的婢女哪里拉得住人,里面的人不出来,郑女就破锣似的敲个不停,后来还是王媪将人带走。
赵君湲不想理会,继续埋头苦干,韫和却失了心情,推开他起身去披了衣裳。
好事被中断,赵君湲欲求不满,出门时脸拉得老长,刘池一路陪着,大气都不敢出。
韫和一早被他弄醒,眼睛都还顶着薄薄的青色,也是燥郁得极。
她和薛嬷嬷道:“再小也是姑娘了,我不信她什么都不懂。”
郑樱桃的确什么都懂,她就是佯装单纯,故意的。
她仗着随心所欲的性子,满屋子乱窜,还总爱往两个孩子身边凑。赵韧不喜欢她,见她一次惹哭一次,渐渐的,她也不去招惹小魔王,只黏着性子安静的赵韬,一旦落单,就逮住他煽风点火,从中挑拨。
她和赵韬道:“你爹爹更爱弟弟是不是,你看啊,你阿爹哪次不是抱着你弟弟呢,好的都给他留着,剩下的不好的都是你的。”
“还有送你的骄骢,你弟弟要,你爹爹立刻就给了一匹更好的。”
赵韬起先不理会她的话,但他毕竟还是在成长中未定型的小孩子,听多了,自然而然就生出不平,认定父母偏心,爱弟弟胜过他,就算他怎么努力,也都及不上弟弟在父母心中的分量。
抱着这种想法,他越发的沉默,藏在心里的事一丝一毫也不愿和母亲讲了。
韫和察觉到赵韬刻意疏离,心中古怪,将他唤到身边询问,他却半会儿也坐不住,推脱要去骑马。
她预感不好,让永晋寸步不离地跟了几日。
过了一阵子,郑樱桃回了趟赵宅,回来还带着一个妇人。她说自己身边没有能说上话的人,定要韩丽娘和她作伴。
韩丽娘进来还算规矩,让人挑不出错,韫和也没法子赶她出去。
韩丽娘住了几日,心中忿忿不平。若是她当日事成,今日她这王府里的女主人就是她了。
再一想到被迫嫁给地痞的耻辱,一股挠心挖肺的嫉火烧得她手脚发颤。
她在郑樱桃跟前不住地怂恿,“王妃真是好命啊,将来说不定还能做皇后呢,说起来你和宋王还是旧知,他又时刻念着你父亲的恩情,这样的关系,别人都羡慕不来的。”
郑樱桃受了蛊惑,三天两头地往书房和主院里凑,偏巧赵君湲出了远门。她又听信韩丽娘的话,去讨两个孩子的好。
经她再三挑拨,致使母子生隙,这日不知是为什么事,赵韬哭着跑出来。
郑樱桃和韩丽娘在院子里闲逛,正巧碰见,带他到自己屋里,问他怎么了。
赵韬哭着说:“我和弟弟分东西,他要多的,我没给,起了争执,不小心把他推地上了,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出来就骂我一个人。你说的对,父亲母亲都偏袒弟弟。”
郑樱桃心中暗喜,嘴上还是劝他别伤心,她会帮他想办法。
赵韬不解,“你能有什么办法?”
韩丽娘取出一个写着赵韧名字的娃娃,郑樱桃接过来递给他,循循善诱,“你把这个娃娃放在弟弟的房间里,你父亲母亲就会喜欢你一个人。”
娃娃做的很Jing巧,赵韬没见过,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偷偷放进弟弟的房间。
赵君湲去了棘阳多日,赵家几个叔辈在外乱传他好美,各家闻风争相送起美人。
韫和替他推了几波,渐渐明白,横亘在他二人之间的,不再是宋国国那堵高墙,而是成王之路上的权衡利弊。
称霸成王,满目枯骨,每一步都极其小心。
身居高位的男人,断不会纡尊降贵屈就女人,但女人主动献媚,有何理由不受。你要他抱朴寡欲,于形于势,如何能行。
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凭什么要有容人的雅量。她史韫和就背了这悍妒的名声,做个悍妻妒妻,把一切可能扼杀掉。
韫和应付官宦的利益往来,又未顾得上内宅,王媪劝她,要早日设法赶走郑樱桃。
王媪道:“小公子无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