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攥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亮的像夏日最后的燃尽烟火:
“江与臣!你是不是喜欢我!”
轰——!
惊雷在城市上空猛地炸响。闪电转瞬即逝的光芒,映亮了某人泛红的眼角。
“谁……谁无聊到在你面前编这种谎话!”
江与臣的薄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后悄悄摆动的尾巴猛地停住。
他抑制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匆忙把目光瞥向一边,不再看岑念那双淬了火一样明艳的眼睛。
“就当我在自说自话吧,但我希望你听我说完。”
少女的声音就像一把沾着蜜糖的匕首,轻柔又无情。在这寂静的雨夜里伴着水蜜桃的甜香,一字一句都显得格外清晰:
“我从小到大没交过异性朋友,你是唯一一个,也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一个。”
“跟你相处的日子虽然偶尔有点危险,但我一直觉得很开心。可以说即使有过误会,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跟你认识过。”
“我不知道让你态度大变的,有没有其他我不了解的原因。我也不会去打探你的隐私。但如果今后的相处模式还是这样,刻意尴尬,故作冷漠,那只会让我们重归陌生人之前,消耗掉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
“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岑念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穿过门的缝隙,轻轻地捏住了江与臣的下巴,逼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如果我的存在已经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的话,那就明说。我会辞职,会远离你的视线。而这,就是我们相处的最后一晚。”
“——要赶我走吗?”
银色的闪电像接触不良的白炽灯光,闪烁了几秒后就让夜幕重归黑暗。
但电光火石间,岑念还是看到似乎有条蛇一样细长冰冷的物体,从卧室的方向蜿蜒到江与臣脚下。
她没能再辨认出更多的东西。
因为下一秒,黑暗里的人就突然钳制住了她的手腕,重重地把她扯到了怀里。
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浴袍下,是温暖而坚实的胸膛。那颗在其中狂乱跳动的心脏几乎随时要跃到她手心里。岑念慌乱地抬头,却只能仰望到江与臣的下巴——她以往从未觉得他的身高如此有压迫感,以至于江与臣发烫的掌心挟持住她另一只手腕时,她本能地觉得危险,却失去了轻而易举地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狡猾的人类……”
一只蓬松的兔耳悄然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目不能视,只能听到江与臣在耳畔咬牙切齿的,一声温热的叹息。
以往的嘴硬、挣扎和否认,此刻都成了荒谬的笑话。他在脑海里缜密计划了若干遍让岑念远离的想法,可她自己亲口说出时,却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恐惧,酸涩和掌控欲。
——「“江与臣!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喜欢。
不过在承认之前,那个可能就被打上了死局。
温柔的水蜜桃香盈满臂弯,是他能想象出的最甜美的梦境。
江与臣垂下眼睛,隔着兔耳柔软的绒毛,僵硬地落下一个不为人知的吻。然后松手,轻轻地把岑念推到门外。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不用离开。”
江与臣后退到Yin影里,拢紧了身上的浴袍,声音很轻,“事情会回到正轨的。”
“回去吧。很晚了。我的……好朋友。”
最后三个字似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带着点扭曲和轻微的不甘。
他抬手抛给岑念一把钥匙,“明天早点带着它来找我。”又最后深深地看了岑念一眼,终于关闭了房门。
偌大的房间重归黑暗。
江与臣脱力地坐在门边的角落,把头深深地埋进那条还沾染着少女气息的围巾里,听到岑念的声音再次犹疑地响起:
“……你不舒服吗?”
他从鼻腔内发出一个短促而粘稠的应和。浴袍内苍白劲瘦的窄腰微微起|伏,蓬松的兔尾巴跟着无声地抖动。
脚步声渐渐消失,随即去又复返。
一门之隔外,毫无所知的少女靠在墙上,翻开了一本言情小说,对着门缝开口:“……你还在吗?”
“嗯。”
“总觉得这么撇下你不大好,不过确实我现在进去也不合适。”
岑念循着书签,指尖定位到上次阅读的地方,“不知道你什么习惯,我生病时很喜欢别人给我念书听……仅此一次,我可以给你念一小会儿。”
“……哦。”
少女轻柔的嗓音伴着雷声,像是在心尖上弹拨的夜曲。
江与臣埋在围巾中的嘴角突然上挑,勾出一个恶劣又野心勃勃的笑。可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一副要哭的样子,shi漉漉的,像是含着雾气的雨。
……好朋友。
谁要当那种东西。
如果刚才咬住她纤细的后颈,把她衔叼进隐秘的黑暗里,在惊惶的挣扎声中钳制住那双莹白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