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在这里!”他找到了丢在壁炉架上的梳子以后,又赶紧回到卧室里去了。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直到又传来福尔摩斯的声音:“哦,对了,华生,你可以在楼上原来的房间里找到合适的礼服。”
我有些丢魂地转身走出起居室,完全没有饿的感觉,只是机械性地上楼回到原来的房间里。果然,我在从前的衣橱里翻出了一件礼服。我思考福尔摩斯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否检查过这个房间?我自嘲地笑笑,对着镜子换上衣服,梳好头发。
我觉得我看上去还不错。
下楼的时候,福尔摩斯正好也出来。我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感叹他的外貌。我想我最好不要多看他,否则只会觉得越来越煎熬。
我和福尔摩斯乘坐马车来到了西区一座别墅前。这里原本该是个偏僻的地方,但此时天色已暗,房子里灯火通明,花园里喧闹纷扬的场景反而让我生厌。仆人看了我们的请柬以后把我们请进去。大厅里金碧辉煌,不过客人大多集中在大厅旁边的花房里。花房里很暖和,衣服上装饰着各色羽毛的贵妇来往在那些稀奇古怪的花丛之中,到处是笑声,觥筹交错的声音,花房的墙壁是透明的,能看见屋外花园里一个小丑正卖力的表演。草地上的残雪被扫到一边,小丑穿着红色和绿色相间的衣服,挥舞着火把,光一阵一阵地照亮了花房里面,而同时花园草地上,正上演着冰与火的盛宴。我被困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小世界里,一个客人也不认识。
这时福尔摩斯捅了我一下,示意我看花房那头,一排吊兰下面站着的两个人。
“看出谁是主人并不困难。”福尔摩斯说,“那一定是亨利.罗伊洛特先生了。”
我看到那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一头栗色的卷发松松地在颈后扎起来,他穿着深红色和蓝色相间的丝绒礼服,看上去就像上个世纪的放荡不羁的贵公子。
“他的形象倒是和气氛很相称。”我说。
“我们过去瞧瞧。”福尔摩斯拉住我的手腕,有点费力地挤过人群,还要小心别碰倒了旁边的花朵。
罗伊洛特先生旁边站着一个小姐,我听见旁边的客人称呼她为“奥德尔小姐”,也有人直接喊她“莫娜”。
莫娜.奥德尔小姐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她是个美人,金色的头发盘成发髻,装饰着深红色的羽毛,容貌端丽,与雕像无异。她穿着紫红色的低领天鹅绒礼服,长裙摆一直拖地,红宝石和钻石的项链与别针闪着光。
“真是个耀眼的美人啊!”我说。
福尔摩斯瞥了我一眼,我隐隐感觉他抓在我手腕上的力道大了一些。
我没敢再说什么了。我们挤到罗伊洛特周围,他身边还有另外两位绅士和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士。福尔摩斯正要开口,却听得其中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先生说话。
“今天报纸上说,阿姆斯特朗那老头死了。”他说。
“哦,真遗憾。”罗伊洛特扯着嘴角,装模作样地举起杯子,“我很难过。”
“我也是。”“哦,我也是。”另外两个男人也举起杯子,“太遗憾了,金融界的损失!”
“毫无疑问,巨大的损失!”他们假惺惺地说着,掩饰不住脸上戏谑的表情。
奥德尔小姐和另一位女士相对而笑。
“听说他还给你留下了遗产,罗伊洛特。”那个穿紫色衣服的男人说。
“是的,古怪的遗嘱,一笔小钱还要分十年给我呢!”
“哈,很符合阿姆斯特朗的作风!”
“菲尔德先生,他就是这样。”奥德尔小姐说。
“是啊,不过是以前送了一个小小的戒指,阿姆斯特朗还一直纠缠着莫娜。”
“我很困扰呢。”
“真是太不应该了。”另一个男人说,“这不是绅士所为。”
“当然,要知道我和莫娜就要订婚了,阿姆斯特朗再纠缠她,我可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罗伊洛特先生说。
这是我听见的他们的对话,福尔摩斯把我拉向一边,在我耳边悄悄地说:“跟他们拉一会儿家常说不定能挖掘出什么。你先享受一会儿宴会吧,华生,但是别走远,过会儿我再去找你。”
我转头看着福尔摩斯,他冲我得意地笑了一下,于是我知道这是属于他的独立调查时间了。我有点儿不快,但仍然顺从地转身淹没到宾客中去。以前福尔摩斯也独立调查过,而这一次特别让我产生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是因为我结婚了吗?他觉得不再方便时时刻刻麻烦我了吗?我皱起眉,被周围大笑玩乐的客人撞了一下。屋外的小丑仍不辞辛苦地挥舞着火把,却没有照亮我的心情。我宁愿找一个安静点的角落躲着。
不过在这个喧闹的地方寻找安静不甚容易。我寻了半天,花房与大厅连接的走道最合适,那里人少,而且还摆放着几株高大的盆栽。我是多么想寻着一小片安静的地方啊。
我来到走廊上,这里没有大厅那么灯火辉煌,花园里的火光也照不到这里,而且这儿也没有那么多人。我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