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拜访你哥哥?”
福尔摩斯在我旁边坐好,朝我挥了挥手中的纸条。军队经历练就了我锁定运动目标的能力。我一把就抓住了福尔摩斯的手腕。
我本想得意地炫耀,接着手上的暖意向我袭来。我有点不明所以地忘了原本的目的。我愣了一会儿,接着敷衍地笑了一下。
“厉害,华生。”福尔摩斯扬了扬眉毛,赞赏的话却说得面无表情。
我尽量把目光锁定在他手里的那张纸条上,只是纸条,不是他的手。那上面写着:
“欲取手杖,来第欧根尼。”
“你不会是真的有手杖落在你哥哥那里了吧?”
“当然不是,华生。”福尔摩斯轻轻挣开我还握在他腕上的手,“这是一般的说法,意思是他有些关于案件的消息可以提供给我们。”
“可是他怎么——”我想问福尔摩斯,他的哥哥怎么知道我们在调查哪个案件,但接着我回想起过去跟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打过的交道,想起他优于弟弟的推理能力,便没再问了。
蓓尔美尔街不远,平时从我们的寓所步行二十分钟就到,所以我们坐上马车不到十分钟便站在第欧根尼俱乐部的门口了。在希腊议员梅拉斯先生的案件中,我第一次了解到了第欧根尼这么个古怪的地方,因此这一次,我没有对它抱有多大的好奇。
俱乐部里依旧装饰得富丽堂皇,每个房间里依旧寂静得可怕,走廊尽头的会客室也依旧井井有条,当然,迈克罗夫特依旧闪着灰色犀利的眼珠,把他那硕大的身躯硬生生塞进扶手椅里。他没有费力站起来,而是直接示意我和福尔摩斯在他对面的两张椅子里坐下。
“快来坐到壁炉边吧,这时候你们的血ye循环肯定不像夏天那么顺畅。”迈克罗夫特一看到我,马上笑起来,“哎呀,这不是华生大夫么!稀客!你来我这里不要这么拘谨。看到你和歇洛克出现在一起,总是让我欣喜!”
我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他正煞有介事地盯着自己的手杖。我挑了挑眉,发现这只手杖我从来没见过。他是什么时候订做的?我怎么不知道?自从上次见到他——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来着?
歇洛克已经摘下了手套。我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指在那典雅大方的花纹上面摩挲着,突然我开始胡思乱想。我尽量不长时间看着那双手,这时迈克罗夫特继续说话。他一边说一边诙谐地看着我。
“上个星期我碰到了霍尔德瑞斯特公爵,他给我这个东西。我想这会对你们调查的案子有用。”
迈克罗夫特朝茶几努努嘴,我低头瞧见那上面躺着几张类似文件的东西。歇洛克看了我一眼,我便把那东西拿起来给他。那是两张请柬,来自亨利.罗伊洛特先生,邀请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和约翰.华生医生参加今晚的宴会。
我反复看了这份Jing美的请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知道,我讨厌社交。”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说。
“我也讨厌。”歇洛克说。
“可是据我所知,罗伊洛特先生是已故的阿姆斯特朗爵士的继承人之一。”迈克罗夫特咧嘴一笑,“你会需要它的。”
“那么我要感谢你更改了请柬上的姓名,迈克罗夫特。”歇洛克扬了扬眉毛,“这就是你要交给我的手杖?”
“是的,亲爱的兄弟。”迈克罗夫特说,“上次那个案子你解决了?”
“解决了。”
“亚当斯干的?”
“没错,正是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没有跟歇洛克.福尔摩斯一起调查过这个案件,因此有些糊涂。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朝我笑了笑。
“医生一定还没把那个案子写进你的故事吧?我确实没有想到歇洛克那时会这么糊涂,没有抓住整个案件的重点。”
“迈克罗夫特,你能告诉我的只有这些了吗?”
“我是在跟医生说话,亲爱的弟弟。”迈克罗夫特扯了扯嘴角,“医生,我弟弟从小就被宠坏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礼数。”
我偷偷笑着瞥了一眼歇洛克.福尔摩斯,他面无表情,但是我看出他在强忍住翻滚的情绪。
“反正我也知道跟你说话是白费力气。”迈克罗夫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警告过你多次了,但是你从来不听。我说过,他们的组织太庞大,每个环节连着下一个环节,就像一座大厦。你松动了一个,房子就会倒,而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承受砸在你身上的砖。”
当时我以为迈克罗夫特说的是来自意大利的那伙人。
“我知道。”歇洛克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哥哥。
“可是你依旧要那么做。”迈克罗夫特扬了扬眉,“从来你都是我们家里最固执的那一个。”
歇洛克垂下眼睑。我知道歇洛克.福尔摩斯不会这么简单就听从别人的规劝,也许——甚至对方是他的亲哥哥。我不清楚我们面对的这个罪犯是不是真的如迈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