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肃冼眯着眸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他口中发出一记讥诮的哼笑,盘腿坐上了宁桓桌案的一角上,伸手抽出了那本被宁桓严严实实藏于一叠四书五经书下的话本子。他睨着宁桓那双心虚的眼眸,语气分外温柔地一字一顿道:“莫不是这就是宁公子所谓的头悬梁锥刺股?”
宁桓红着脸,伸过手想要夺过肃冼手中的话本子,却没想被他抢了先,侧身往后一躲。宁桓再想抢时,肃冼已经翻身跃下了桌案。“幼稚!”宁桓气鼓鼓地哼声道。
肃冼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话本子往宁桓床榻上一扔,自己也踹了靴子躺了上去:“这不是为了帮宁公子早日中举吗?”肃冼的脸上扬着一抹恶劣的微笑,他单手支着脑袋望向桌案边正一脸气急败坏的宁桓,慢悠悠地回道,说着还径直挑衅般地就着宁桓的面翻阅了几页纸张,边看边嘀咕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宁桓哼哼唧唧地解释道:“不懂了吧?这讲了一个富家少爷错把姐姐认成了妹妹娶了姐姐为妻,而后醒悟到原来妹妹才是他苦苦追寻之人,最后追悔莫及将妹妹找回来的故事。这是最近京城流行的话本子,我让宁喜买了好久才买到的,你可不要把它弄坏了。”宁桓撅了撅嘴道,“不过我不喜欢这结局,那妹妹也太容易心软。要我说吧,起码得等那富家少爷掉个悬崖摔断腿,再家破人亡,然后她可以再失个忆,之后才能在一起吧。”他眯着眸,感同身受般地龇了龇牙恶狠狠补充道。
肃冼“啧”地一声扔下了话本子,满脸都是嫌弃:“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喜欢的人也能弄错?你整天看这个,难怪书读不好。”肃冼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随即将整张脑袋都埋进了宁桓的被衾里头。被衾被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宁桓还在一旁义愤填膺般地念叨:“虽说我不喜欢这话本子,但是还是得讲理。我书读得不好,是我的事,怎能怪到这话本子身上。我就算不读这话本子,我书依旧念不好,话本子是无辜的!”
“呵呵。”话音落下,被衾内传来了肃冼闷闷的两声冷笑,拉长的语调内含着一丝的嘲弄的意味,“宁公子明大理,实在佩服——”
宁桓索性也脱了靴爬上了床,他戳了戳肃冼的后背,好奇地问道:“你怎得有空过来了?”
肃冼哼哼了一声,他掀开了被衾,一双水色的黑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宁桓,问道:“我不能来吗?”
宁桓连忙摇了摇头:“你上回同我说你要善后喜乐佛之事,我还以为还要好久呢。”
“是挺久的。”肃冼撇了撇嘴,懒洋洋地侧过身望着宁桓,“今儿才了结了。”
宁桓忽地瞪大了眼眸,他眼神一亮有些讶然地问道:“那你未回家就来找我了?”
肃冼的脸微微浮现出一层羞赧的薄红,他心虚地大声驳斥:“谁说我没有回家了。”我……我可是回家换了身衣服沐了浴后才来找的你。
自然了,肃冼可不会如此老老实实的回答,若真是如此答复了,宁桓倒也不会往别处多想,只会没完没了地缠着他问,为什么要换衣服?你们锦衣卫在宫里难道没地方洗澡吗?那你一般可以最长时间多久不洗澡?你不洗澡的时候会特别想洗澡吗?
肃冼只要一想到这,就觉得眼前这个睁着一双无辜眼眸望向自己的小傻子已经彻底没救了。他越想越生气,他生气了所以也不想宁桓好过了,于是气哼哼地回道:“宁公子不会以为自己会重要到我连家不回,就直接来见你吧?”肃冼抿了抿嘴,说完就后悔了,要是宁桓那傻子开窍了真生气了怎么办?肃冼现在只想立即终于这个令人尴尬话题,不,应该是最令他尴尬的话题,那个傻子懂什么!于是他故作一脸不耐烦得道:“宁桓你吵死了,我几天几夜没睡了,就不能歇会儿让我安静睡一会儿?”
宁桓果然如是肃冼所料没有往别处想,只觉得此时肃冼的脾气不好,不过他一个月总会这么犯病两三回,宁桓早已经习惯了,于是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得回道:“就说嘛,肃大人也不会是如此……如此吃饱了撑?”
不过你洗完了澡换完了衣服来我屋里睡还是挺吃饱了撑的,宁桓撇了撇嘴想到。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约莫是肃冼除回家外排在第二样重要的,心里瞬时又觉得美滋滋的。
肃冼听着身后的宁桓似乎长舒了一口气,一时间恨得牙痒痒。他侧过身正打算好好教训宁桓,不巧碰上正欲打算跨过他身上偷偷夺回自己话本子的宁桓。肃冼一转身,宁桓一愣,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跌坐在了他身上。
宁桓跨坐在了他的腰身上,肃冼也是一怔。他微抿了抿嘴,漆黑的眼中盛着潋滟的水光,纤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凝望着宁桓慌张的面庞此刻却是一言不发。“我……我马上下去。”宁桓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手撑着肃冼的身侧想要借力离开,此时却被肃冼一把箍住了腰。
“肃冼,你做什么,放我下去。”宁桓抓着肃冼的衣角扯了扯,小声地囔道,他拧着眉有些不安地扭着身子,想要躲开那只桎梏着自己的右手,却没想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