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洗漱后的梁臻上床时,郑宇正坐在床上看书。台灯晕黄的光照在卧室里,映得一片柔倦的温暖,连郑宇裸露出来蜜色的肌肤,都微泛着腻润的光泽,像是桌上打着灯的果子,滑溜溜地显出自身的质感。
梁臻靠过去叫了他一声。郑宇抬起头,静谧的氛围中他的眼更显乖顺,如同受着主人抚摸时宠物的神色,忠诚而又温和。梁臻翻身压住郑宇,与他缠吻,郑宇也放下书略显笨拙地回应,可当梁臻意图脱下他的衣服时,郑宇却逃开梁臻的亲吻,扭过头小声说道:“明天还要早起。”
梁臻对祁云生出些兴趣,便给宋润泽回道:“什么时候?”
梁臻也笑了,轻柔地回道:“好。”
梁臻收拾好之后又俯下身跟男人接吻,而后在他耳旁低声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什么呢,平常这天不都要加班吗?”郑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菜都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郑宇是梁臻在大学里谈的男友,两人的感情与其说是深刻,不如说是沉稳,毫无波澜地维持了六年。毕业后他们便开始同居,直至现在,两人都已二十六岁,事业有成,生活稳定。梁臻早就做好了与郑宇共度一生的准备——至于外边那些莺莺燕燕,只是他每周固定的“娱乐活动”,丝毫不往心里去。
祁云多出入于另外一个稍远的gay吧,所以梁臻倒也没见过对方。听说跟他有牵扯的男人不计其数,大多都是小有名气的美男子,祁云跟他们不仅发生肉体上的关系,感情上也纠缠不清。
梁臻坐在餐桌前,见郑宇的手机放在上边,就自然而然地拿起来翻看。郑宇在他面前从不有什么隐瞒,甚至连手机的密码都是梁臻的生日。郑宇手机里下载的应用少的可怜,微信中只加了些同事跟家人,通讯录也是如此。但即使这样,梁臻仍要每天检阅郑宇的手机,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彻底地放下心来。
“那就早点睡吧,晚安。”梁臻亲了亲他的额头,从郑宇身上起来了。虽然失去性爱的调剂让他们之间的生活有些乏味,但梁臻在情感上却是越发依恋郑宇,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宋润泽回道:“听说他去酒吧里的时间不固定,但一般周四都会来,我明天自己去好了。”
梁臻闻言倏地停了动作,面上隐忍——恋人做这种事应是常态,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反常。自交往至现在,他们一周连两次的房事都保证不了。每当梁臻求欢时,只要郑宇流露出半点不愿,自持温柔体贴的梁臻都不会勉强他,因为郑宇太过顺从,这样一个平时对自己予给予求的人,梁臻不忍让他有一丝为难。
祁云锁定目标后,便会猛烈地展开攻势。可一旦得手,往往短期内就会甩了他的相好,这也导致祁云名声很差劲,但令人不解的是,即使他顶着渣男头衔,追捧的人依旧只增不减。
就比如杨雨,现在对祁云可谓是死心塌地了。
“明天,周四。”
梁臻说完,跟他腻歪了一会儿,离开了。
“回来啦。”被叫做郑宇的男人迎了出来,男人穿着一身宽松睡衣,却难掩骨健筋强、胸脯丰阔的好身材。他长相英武,刀削斧凿般锐利的面目乍眼看去似是敛着凶意,但细细端详又为眉眼中温和顺柔所软化。郑宇笑着,如漆般的眉跟着弯起来,令人心神摇曳,如沐春风。
“抱歉,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梁臻上前抱住郑宇,在他脸颊上落下歉疚一吻。
梁臻发过去个“好。”就没再跟宋润泽继续聊下去,他心底着实感到可惜,但也希望宋润泽能好好跟那个祁云谈一谈,叫他为杨雨的事想些办法。
梁臻手机微震了几下,他拿起一看,是宋润泽给他发来了消息:“我这几天准备去会会那个祁云,一起吗?”
看到祁云这个名字梁臻便蓦地皱起眉头,他实在是深感疑惑,怎么也想不通祁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
“不行,明天我下了班得回家,周五行吗?”周五也是梁臻的“加班日”,下班后可以瞒着郑宇进行“娱乐活动”。
“嗯,晚安。”郑宇将书放好,说了句:“我关灯了。”得到回应后就侧过身关掉台灯,又在黑暗中轻轻拉盖好自己刚被掀起的睡衣,合上眼,逐渐安稳地睡去。
自宋润泽告诉梁臻他要去见祁云起,一连数天都没有他的消息。梁臻在微信上问过几次,对方总敷衍了事,于是他也不自讨没趣地追问。成年人都有各自的生活,酒肉朋友间更是不便干涉太多。
毕竟,他们本就恬淡的爱情,在时间的打磨下早已轻易失去了棱棱角角,而这些棱角正是感情里的热烈与激情,梁臻需要找回这些,借此来平衡内心深处藏隐的落寞。
另一方面,这或许也是对郑宇无条件信任他的唯一抵抗。
刚进家门,梁臻就闻见菜的香气,他放下公文包,边换鞋边叫着:“郑宇,我回来了。”
即使梁臻迷恋郑宇的身体,但理性与风度让他硬是一忍再忍,最后竟忍出了习惯,习惯地压抑对郑宇浓烈的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