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无数伊盟军士奔腾而来时,吴伶立刻明悟中了他们的埋伏,然而对方气势汹宏,靖军一时间惊惶无措,马匹嘶鸣顿起,他忙勒稳住受惊的坐骑,拔举出鞍下钢刀,高声喊道:“莫慌!众将领随我杀敌,余下的护送殿下撤离!”
他一夹马腹,率身冲在最前方,一路砍杀破阵,凶煞之气无人可敌。
吴伶挥刀直向敌军头目砍落,被堪堪闪过,接着交过几招后,他觉察出伊盟人不善枪剑,便更是勇猛冲锋,与赶来的将领一同协配,一时间竟将伊盟军队挫杀的连连后退。
但即便如此,已犹如一盘散沙的靖军仍无胜算可言,可吴伶杀红了眼,不顾阻拦越冲越前,直到四周的山坡上蓦地现出一围持箭敌兵,穿破空气的万千利响而来时,吴伶才记起调转马头,然而就算抵刀拨挡,仍是身中数箭,胯下战马也因剧痛悲鸣一声,带着吴伶轰然倒下。
吴伶负伤多处,右腿被压,他咬牙拔下胳膊上碍事的箭支,失了阻挡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没等他挣扎着起身,伊盟军士的冷刀便直对向他眼前。
靖军主帅被擒,战败已成定局。
吴伶让伊盟人捆了个结实后,又被蒙眼抬上马,被迫与人一前一后地共乘一骑。
靠在他身后戴着铁面具的伊盟青年,在执绳策马的颠簸中腾出空来,摸向吴伶臂膀上的血口,指头按紧那缺了皮甲防护的布帛,用力捺进去,皮rou撕裂搅弄的痛楚令吴伶咬紧牙关,硬是将惨叫化为溢出齿间的气音。
两边传来嗬嗬的低笑声,接着是吴伶听不懂的几句伊盟语,而后一道风声狠狠劈来,他本能要躲,却叫身后的人擎住了左膀,脸上结实地挨了那记鞭子。
啪啦一声响,吴伶面颊现出一条长及脖颈的红印,紧接着迅速肿起,如曲鳝般伏在他砾满沙石的脸上。
“你nainai的——”吴伶半张脸立刻麻了,但他仍偏头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没腚眼儿的狗杂种,有能耐今天就杀了老子,不然日后必取你狗命!”
四周哄笑声顿起,吴伶忽地被身后人扼住下巴,拧转过去,感到有东西凑过来时,他狠狠朝前咬扑,却落了个空,巴掌跟着就来,吴伶被这用了死劲的耳光打的头眼发懵,脑袋朝一边软垂了下去。
他的下巴再次被掐拧过去,接着有温热的东西粗暴地贴上他的嘴唇,shi烫滑腻的软物猛地伸进来,搅得吴伶已满是铁锈气的嘴里腥苦难忍。他双眼被蒙,起初不知是在干什么,当那人的额颅与鼻尖抵上时,他才明白过来,立刻胃中作逆,恶心欲吐。
周遭马蹄的哒踏声渐渐停了,而另些奇怪的声响起来了。
吴伶听得出这是皮甲的落地声,一个接一个,纷纷而起,窸窸窣窣衣料的摩挲,惊惶的疑叫,再后来便是此起彼伏的痛呼、喘息,以及隐匿的碰撞声。
“听,你的士兵在哭呢。” 吴伶身后的青年用有些生硬的靖国话冷笑道,“全都因为你,他们的bi通通要被cao烂。”
即使吴伶不明白话里的意思,也猜出是不妙之事,便说道:“胆敢残虐战俘……靖国决不会放过你们!”
这句话却没有了回应,吴伶被推身向前压在了马颈上,脸猝不及防地撞去,让他吃了一嘴的鬃毛,随即肩上一松,背甲相接的几处绳编被挑断,而后扔落在地。
身后那人伏上来,将手伸到吴伶腰侧解他的衣带,待衣襟松开,便直扯开里衣揉向对方弹韧的胸rou。
吴伶受此屈辱当然破口大骂,却挡不住青年越发放肆的举动,等到他上衣快被扒光时,一旁忽然有人用伊盟语对青年说了什么,那粗野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接着就是青年语气不满地回呛,但几番争执后,他最终还是退让了。
“你怎么偏偏是个主帅。”
他狠咬了吴伶的耳朵一口,将其拉起,随意系好对方的衣裳后,号令队伍继续赶路,于是方才那些怪异的声响缓缓止住,须臾之间又换成了踏哒的马蹄声。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吴伶听见不远处传来些嘈杂的人声,随着颠簸,愈来愈近。直到他眼上的蒙布被摘下,迎面的便是伊孟的营地了,此刻天色转暗,本就尘雾雾的天更为Yin朦,数顶毡帐前火架已然点起,外边立守着许多伊盟人,在此处都毫无保留地显出真面目来,久戴铁面的脸瓷白如雪,长相在吴伶看来古怪奇特,各个挑目薄唇,邪异非常。
他回望了一下队伍,伊盟人都手持缰绳骑在马上,而自己的军士们皆衣衫不整地捆行着,两股战战,形神俱疲。
“你该庆幸你生的好看,才有此殊荣。”
吴伶这才发现身后坐着的,是个似乎还没他一半年岁的小鬼,脸蛋方有棱角,稚涩未脱,满眼都是桀骜不驯的张扬,一想到不久前被这样毛都没长齐的狗崽羞辱,吴伶火上心头,恨不得能啖其心,饮其血。
依照惯例,夏侯灵要带着虏来的主帅去面见首领——也就是他的弟弟夏侯承,从而得到赏赐。
他滚鞍下马,前来迎接的人行礼后说道:“首领有命,其它人照例赏,不够便论功分,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