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突然止住。
霍太后,净心,还有沈柔水,三个人都在看着他。
慕容煜的目光只在沈柔水身上点了一下,很快就别开了,沉声道:净心师傅肚子里这孩儿到底是谁的种,朕不知道,去问问柳相吧,他应当更清楚一些。
小尼姑的身子微微一晃,神情凄惶:果然如柳丞相说的一般,皇家体面最为重要,皇上是断不可能承认曾经强迫过一个出家之人的。
慕容煜冷笑一声:净心师傅这话说的没道理,朕如今后宫犹空,二十五岁还一个皇儿都没有,但凡你肚子里真的是朕的龙种,朕岂有不留之理?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霍太后却微微有些脸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她觉得哥哥说的不对。
煜儿肯定没有对她忘情。
他正值壮年,身子如今瞧着已经好的不像话了,这么多年都素着,难不成还能一直素下去?
他解散了后宫,除了常公公和崔姑姑之外,其他人都不让进养心殿,不就是怕他俩那档子事被发现么?
至于那个沈孝年长女
瞧着倒是水灵的很,只是已经是个烂裤裆了,还掉过孩儿,不足为惧。
她含娇带怯地朝龙椅上那个挺拔矜贵的男人看了一眼,心底里像是涌上了一层蜜一般。
他故意放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临幸的女人在养心殿里,也是为了让她放心吧?
她的煜儿,做事向来是妥帖细致的紧。
女人,一旦心里高兴了,便能温柔和善许多。
霍太后莹莹开口:皇上,净心师傅也是个可怜人,这件事本就不是她的错,都是那登徒子造的孽,如今还想栽赃到皇上头上来。不如这样吧,哀家做主下一道懿旨,让净心师傅还了俗,再送她去远一些的地方找她找个婆家。
净心明显不愿意,争辩道:贫尼在青檀寺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还俗,还要背井离乡的去其他地方嫁人?太后娘娘,青檀寺就在天子脚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这么轻易就把我给打发了!
霍太后也没想到这小尼姑还挺厉害,微微蹙眉:你
柔儿,慕容煜突然开了口:你怎么说?
沈柔水突然被点了名,有些茫然:臣女也觉得太后娘娘说的不无道理
慕容煜冷冷道:《大楚律例》里头,欺君之罪该当何罪,背来听听。
轻则流徙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重则斩首抄家,家人为奴为婢,再重
继续说下去。
沈柔水顿了一下,轻轻道:再重者,当众凌迟,头颅悬挂于城头示众。
小尼姑的身子不经意一抖:贫尼不知如何欺君了,若是皇上确定那一晚的女子不是贫尼那便不是吧,贫尼也是不知情,不知者无罪。
慕容煜却丝毫没有理会,直接叫到:来人啊
门外的侍卫呼啦啦进来了几十人,跪在下首。
这个小尼姑,拖下去,三日后凌迟处死。
是!
沈柔水惊了:皇上
慕容煜扫了下首已经抖如筛糠的小尼姑一眼,声音冷冽如冰:朕那晚在青檀寺与女子欢好之事,原本只有朕和身边的常公公两人知晓,他柳相是从何处得知的?再者,你一个女人,京城里不是没有尼姑庵,为何偏偏要跑去全都是和尚的青檀寺出家?无非是瞧着朕每年都会去给母妃上香,你自己存的什么心,自己心里清楚。第三,你的身子到底是完好的还是破了的,朕叫个婆子来验上一验就清楚了,莫非净心师傅还想用已经被破了的身子来诓骗朕不成?倘若你还是完璧之身,那你方才之言就是欺君;若你身子已破,那就是大不敬!不管是哪一桩,你都得死。
小尼姑瞬间腿软,瘫软在地。
慕容煜继续道:但那一晚之事,既然你知道了,还把这桩事给闹大了,如今怕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今天是你净心师傅,明天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普通农妇,豆腐西施,甚至是青楼女子都来找朕讨说法,朕难道还要一个一个去解释不成?今日将你凌迟,也是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瞧瞧,朕虽然刚登上皇位不久,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谁敢在朕身上动心思,你的今日,便是他的明日,要动心思之前可得想好了!
霍太后听完,脸色瞬间刷白。
他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柳相指使这个小尼姑来闹,已经被皇上记恨上了,自家哥哥从前做了那么多欺辱他的事情,怕是这一回也是给他立靶子。
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
是!
小尼姑被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连拖带拽的带走了,全程连哼一声都哼不出来了。
凌迟,整整三千六百刀,非得割到最后一刀才能死,必须要受尽折磨。
沈柔水光是想一想就头皮发麻,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手突然被温柔的大掌握住: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