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京城的酒楼,说是楼上雅座,也不过是拿了屏风把桌子隔开,好在本地菜肴做得很有特色,这个时候又是初冬时节,螃蟹菜肴正是时令。两位老爷子虽然保养好,牙口都不错,却是不愿意吃那等费事的东西。
蟹粉狮子头,清蒸白鱼,蚬子烧萝卜……
许继年没想到自家师傅跟你这个小姑娘会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加上闻老爷子一谈起药,那是没了个尽头。
庄蕾却听得屏风之后:“陈二郎,你真的看不出来罗先生是什么意思?”
陈二郎可能另有其人,但是罗先生?
周老爷子在那里说起年轻给人看病的故事,庄蕾带笑地听着,却也想知道罗先生什么意思。
“你不要错过了阿兰!”
“我年纪小,这个年纪不必提这个事情!”陈熹在你那里说。
庄蕾一转念:阿兰是谁?
☆、教训
对过一个声音哈哈一笑:“李兄, 二郎年少才高。届时少年高中, 榜下捉婿。成为宰辅东床, 以后就平步青云了!”
“季兄说笑了, 寒门子弟, 能被选作宰相佳婿,要么是不得宠的庶女,用来笼络新科进士。若是嫡女, 哪个眼光不高,就是门第略微差些都会觉得脸上无光。肯下嫁寒门的, 定然其中有蹊跷。大多性格蠢钝骄纵,父母怕嫁入豪门大家,难以胜任世家妇, 才嫁给小门小户。儿媳门第高,自然得让着。但凡容貌过得去,又进退有度的,哪里轮得到寒门之子?”庄蕾听见陈熹的声音,小小年纪这般老成地分析。
那两个听了, 倒是一声:“陈二郎竟能想得这般长远,果然我等都是顽石。你既然是这般想法, 我便是要劝你, 莫要放过阿兰了。罗先生学识也好,又是大儒弟子,师兄弟也算是遍及各大书院,官场上也能搭得上一二。阿兰长你一岁, 一过年就及笄了,你若是有这个意,你年纪小,又在孝中。等你两年也成。”
庄蕾一听,原来是罗先生的闺女,好像见过,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她倒是蛮喜欢的,要是他喜欢,让张氏上门跟罗先生和师母商量一下,先定了下来,等过了孝期再议亲也可以。
这边庄蕾再敬周老爷子一杯,叫一声:“周爷爷,就为了您敢去疠迁所,我敬您!”疠迁所,就是麻风病院,麻风病是麻风杆菌引起的传染病,但是在几千年的岁月里,这个毛病都没有被治愈过。
老爷子一饮而尽:“那时老朽立志要治好这个病,只是再回首五十年弹指一挥间,这个志愿已经成了笑话。听见你能治疗痈疽,老朽就想兴许麻风这个病症也有治愈的一天。”
“麻风也是有麻风虫引起的,这个虫与肺痈的痈虫很相像,只是青橘饮对它确实没有实质性的效果。但是,我们目前已经让人取了不同地方的土样,我们希望能够寻找出另外一种,类似于青橘饮的药物。可以治疗麻风与肺痨,也就是痨虫啃咬成洞的空洞性肺痨之症。”庄蕾说道:“还有,我们需要推广我们的办法,让更多的人,能够加入到我们中来,跟我们一起来研究类似的药。麻风病就可以被治愈,而绝大部分的肺痨也可以治疗。所以,您可以知道药场研制新药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地重要吧?”
陈熹听见对过是自家嫂子在说话,她也在?
“陈二郎,娶妻当娶贤,别错过了啊!”
陈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这般地劝他,只说:“行了,行了,两位哥哥!就不要为我Cao心了。”
两人还只当他年纪小,不懂事,其中一个郑重劝:“你家中境况不好,还有个那样的嫂子和大姐!”
“……”陈熹这下就不明白了,什么意思?“我嫂子和大姐,不会连累家境啊!她们要嫁人,家中也有钱置办嫁妆,若是在家也不缺吃穿,更何况我家嫂子,自有本事,家里还是靠她的。”
“你就是小,不懂这里的道理。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你家嫂子本事能大到让黄家、陈家和淮南王,对她如此?女人年轻貌美就是本事。那一日,我见你那嫂子姿容绝色。不过她对你们一家也是真好。难为她一个寡妇,为了你们一家子……,总之,你对你嫂子要感激。所以你才要娶一个柔软懂事的。否则,到时候不该说的,该说的,说一通岂不是让你母亲和嫂子伤心?”
陈熹哪里听不出这话里有话,怒气上来:“李兄,我敬你年长,你话中有话,看似是在劝导我,实则是在污蔑人。”
“陈二郎,你这个年纪,不明白的。男人看女人,是什么看法。你嫂子这样的,能得到这么多的助力,你不懂没关系,大家都懂的。”
周院判到底是年纪大了,更加上一路上的奔波,庄蕾一看不行,对着闻先生说:“先生,您送你许太医和周大人回客栈?”
“行!”闻先生说道,他也是听见隔壁的说话,许继年师徒不知道对过说的是谁,他可是清楚。
闻先生对着庄蕾说:“那我先送两位回去了?”
“许太医,明日巳时我来接你和你师傅去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