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左右两页肺的图片,上面圈了几个小圈圈:“我们治疗好了肺痈,但是他的肺有……,这里形成了小泡泡。这还不是严重的情况,如果这个小泡泡破裂,会形成气胸。”
庄蕾把半边肺擦了画了一个很小的肺,框了一个轮廓:“吸进去的气全部跑到胸腔里了,立刻就出现危重状态。”
“那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有没有手术的办法?”
“有,但是非常痛苦,大致可以判断肺大泡,会发生在什么位子,但是我们无法知道在左右的哪一边?如果打开看的话,伤口是这样的。”庄蕾画了一个人的身体侧面,又拉了一根弧线:“六寸到九寸的伤口。左右两侧一起来。还可能损伤肋骨。而且即便治疗了,五年之后复发可能也有三成以上。所以按照你的病患的情况,我们只能对他说清楚,但是不建议用手术治疗。下次我给他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换点药,不过也是带病延年而已。”
这是科技上的巨大差别,前世这种病症,微创手术直接将肺大泡结扎,根本没有不用那么大的损伤。而现在对于这样的病症需要有太大的取舍。
“可惜了三十几岁的人,孩子刚刚成年。”刘师兄感慨。
庄蕾点了点头:“我们尽自己所能吧!”
会议结束,庄蕾侧过头:“爷爷,您等等!玉兰,再烧一壶水来。”
闻先生坐在了那里,庄蕾看向许继年和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周院判:“两位,既然说是来找我的,不知所谓何事?”
许继年搓了搓手,看了一眼他师傅,说:“青橘饮的那些材料,我亲自跑了一趟京城,呈交入太医院。周院判看见青橘饮有此等效果定要过来亲见,才能放心。所以我陪着周院判过来。”
“若青橘饮果然有此等效果,老夫定然会亲自将青橘饮推入惠民局方剂之内。”周太医的态度已经改变,对庄蕾说话是非常郑重的。
庄蕾喝了一口茶,看向许继年:“我跟你说过,任何一个药物要上市,一定要有一个客观的评审方法。我让你好好地整理报告,让你的人进入寿安堂。你自己清楚,最后出了什么岔子。”
许继年低着头说:“此事,是我用人不查!”
“不是你用人不查,而是你根本不上心。”庄蕾侧了过去,玉兰提了水壶过来,庄蕾让她把水壶放下。她把黑板给擦了,拿起粉笔在上面,写起了药物的评定框架。
从新药理论研究开始讲起,把药物药效的评价体系给讲了个大概,庄蕾问周院判:“你告诉我,周大人看到的报告是什么样的?”从刚才周院判的反应来看,他根本没有仔细读过药效报告。
果然周院判看着黑板上的那些字,愣住了,看向许继年。
庄蕾看看时辰:“要不一起去药场看看?周院判,你可吃得消?”
“老夫,还行,可以一去。”周院判方才看的一幕幕还在脑子里,实在太过于震撼。听见庄蕾这么说,他其实更多的是听许继年说,而不是看到真实的材料。
“那,请!”庄蕾说道。
周院判有自己的马车,庄蕾的马车在前,闻先生随车而来,周院判的马车在后,毕竟距离不远到了药场一起下来,庄蕾走进去,月娘准备搭黄成业的车一起进城,没想到这会儿庄蕾倒是来了。
“花儿,你怎么来了?”
“京城来的朋友,想要看看我们药场。你先回吧!”庄蕾跟月娘说完,让闻老爷子带着人去会客室。一路上周院判对着许继年是寒着脸,完全不想搭理。
自己去资料室,拿了厚厚的三本册子过来,放在师徒俩面前:“我之前让你摘抄,你有不当回事。”
庄蕾从第一本,青橘饮的理论基础及发现,扔给了周太医说:“这是第一本。”
周太医一页一页地翻,越是翻看越是心惊,这简直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门,跟他以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这样详实的记录,这样抽丝剥茧的分析,难怪了!他再打开动物实验这一块的资料:“所以你是一步一步,记录清楚的?”
“那是自然,每一步都记录在案。”庄蕾等他粗粗翻完三本资料,问:“庄娘子可否将这三本借与小老儿看看?”
“只能说您在这里当场看没问题,但是我不建议你拿回去看。这个资料是我们要存档的。”庄蕾说道,这个资料太珍贵,可以当场阅读,却不能让他带走。
“走吧,带您去看看咱们工场。”庄蕾说道,老爷子被庄蕾带着去走了一圈,做为一个太医,他做过御药监造,那只是对御用制品的仔细,却不是每一条都能像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做?应该怎么做说的如此清楚!
今天的三大震撼,不知道病可以那么治,不知道记录可以这么记,不知道药必须这样生产。周院判以前一直以国医圣手自居。此刻也自觉惭愧,对于自己的这个靠着亲长过了一辈子的徒弟,实在很失望,人家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不知道珍惜还给他惹事,他又很庆幸自己能来跑一趟。
一个将近古稀之年的老者,一个也曾经心怀天下病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