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晚上铺上几张
凉席,我们就躺着纳凉。爷爷半身不遂,不敢张风,天擦黑就会被人搀下去。母
亲偶尔也会上来,但不多说话,到了10点多就会回房睡觉。
有次母亲刚下去,奶奶就叹了口气。我问咋了。奶奶也不答话。朦朦胧胧快
要睡着的时候,奶奶拿痒痒挠敲敲我:「林林啊,不是奶奶多话,有些事儿你也
不懂,但这街坊邻居可都开始说闲话了。你呀,平常多替你妈看着点,别整天光
知道玩。」我哼一声,就翻过了身,只见头顶星光璀璨,像是仙人撒下的痱子粉。
之后的一天半夜,我下来上厕所,见洗澡间亮着灯,不由一阵纳闷。我喊了
几声妈,没人应声。正要推门进去,母亲披头散发地从洗澡间出来,说她房间空
调坏了,出来洗个澡。记得那晚她穿了件白色睡裙,没戴胸罩,跑动间波涛汹涌。
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挠着头进了厕所,心里砰砰乱跳,出来时父母房
间灯已经关了。上了楼,奶奶在一旁打着呼噜,我心想这天气这么热,房间没空
调不怕热出病么。
又过了几天,也是半夜,我回房拿花露水。走到楼梯口时隐约听见了什么声
音,忙竖起耳朵,周遭却万籁俱静,除了远处隐隐的蛙鸣。拿花露水出来,又仔
细听了听,哪有什么声音啊,我这年纪轻轻就幻听了吗。躺在凉席上,我却有些
心绪不宁,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身上奇痒难耐,奶奶却一如既往地呼呼大睡。
犹豫了半晌,神使鬼差地,我爬起来,偷偷摸了下去。刚挪到楼梯口,整个人便
如遭雷击,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下午。父母房间传出了那个人可怕
的声音,模糊,然而确切,不容质疑。
靠近窗户,声音清晰了许多。低沉的争吵声,女声说:「你干啥,出去。」
「着啥急,哥想你了,每次来看你咋跟仇人似地?」
「陆永平你还真是要脸啊?」
「好好好,你就开不得玩笑。」
母亲说:「非要三更半夜老在外面敲门,你是要闹得全村人都以为我跟你有
啥事儿是不?」
我靠上墙,轻轻吁了口气,想就此离开,却又不甘心。脑子飞快转动着,像
是徘徊在一个遍布锦囊的走廊,却没有一个点子能解我燃眉之急。这时陆永平说
了句什么。
「起开。」推搡声。母亲似乎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哐当」一声,陆永平
「哎呦」了一下。啪,亮了灯,窗口映出一片粉红,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
看见一抹巨大而变形的黑影。「快滚。」
「又咋了?」陆永平吸着冷气,看来刚才磕得着实不轻。杂乱的脚步声,母
亲没有说话,似乎在用力推搡什么东西。
「你啊,这啥脾气?」陆永平靠近了母亲:「姑奶奶,我错了好不好?」
母亲似已推开了他,房间里一阵可怕的安静。
「到底咋了你说嘛?」陆永平抱住了母亲:「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就让我弄
一次……」
「滚开,你小点声,让人听见,我杀了你。」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这样
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肥皂剧里的对白。如果换个场合,我可能已经笑出声来。
「还有,少给我污言秽语。」
「好好,你说啥就是啥,都是哥的错。哥一见你就激动。」陆永平在母亲身
上摩挲着:「凤兰,成全哥一次吧……」
「你……嗯……干什么?!」黑影一晃,床咚的一声响:「放开,放开你!」
母亲在挣扎:「再动手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哥也不想啊,小林看你那么紧,还有你婆婆,喊你出去你又不愿意,哥能
咋办?」
「我管你咋办,你能要点脸不?」母亲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那天……林林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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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小心点,好不好……」
「不可能!以后别来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母亲声音清脆,冰冷彻骨。
我早已大汗淋漓,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胸中却充斥着剧烈的熔岩。我不知
道那是什么,但它让我不舒服,让我疼痛、饥渴、愤怒,甚至怨恨。我紧紧靠着
墙,却不知该干点什么。也许我的出现会让母亲难堪,也许陆永平马上就会发现
我,也许我应该勇敢地迎上去,暴揍那家伙一顿,毕竟——被欺辱的是我母亲!
那晚我躺在凉席上,感到一种彻骨的无奈和徬徨。头顶是神秘星海,耳畔是悠长
鼾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