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忙什么。我说写作业啊。他「呸」了一声:「你个逼是不是去卖血了?」
一通屄屌屄屌之后,给我递来一根烟,接着又说,「我都看见了,新民巷那家黑
诊所给端了。」我指了指隔壁,用唇语说,别告儿我妈知道!他说你个软蛋,不
要命了。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弄起
我床头的录音机。换了十来盘磁带后,他说:「都
什么屄屌玩意儿,下回给你带几盘好听的。」临走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邴婕,说
她想爬山,问我对附近的土坡熟不熟。我愣了愣,说去过几次。他嘿的一声:
「那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收工刚回,王伟超来喊我,说大清早你个逼跑哪了,
快,她们还等着呢。到了村西桥头就见着了邴婕,黄t恤,七分裤,白球鞋,马
尾乌黑油亮。同行还有个女的,印象中见过几次,圆脸圆眼,带点婴儿肥。她热
情地跟我打招呼:「严林你可算来了!把人等死了!」
说着捣了捣身边的邴婕。邴婕笑骂着施以回礼,红着脸说:「一会儿天就热
了。」王伟超怪笑两声,也不说话。一路上凉风习习,草飞虫鸣,无边绿野低吟
着窜入眼帘。那时路两道的参天大树还在,幽暗深邃的沿河树林还未伐戮殆尽,
河面偶尔掠过几只翠鸟,灌丛间不时惊飞起群群野鸭。同行女孩频频尖叫,邴婕
只是微笑着,偶尔附和几句。王伟超笑话不断,我却笑不出来,只觉心里升腾起
一股甜蜜,浓得化不开。
不到10点我们就登上了山顶。在树荫下歇了会儿,望着远处一排排整齐划割
如鸽笼般的房子,他们都感慨万分。我也应景地唏嘘了几声。王伟超甚至即兴赋
诗一首,引得大家前仰后合。后来我们摘了些酸枣和柿子,就下了山。在村西头
饭店,我请大家吃了碗面。虽然带了些干粮,每个人还是饿得要死。我和王伟超
还各来了一瓶啤酒。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谢谢你严林。」
就是此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邴婕身后急驶而过,汗津津的心瞬间凝固下
来。
我回到家时已经下午4点多了。院门大开,却没有人。扎好车,我四下看了
看,一切如常。我走到客厅,甚至溜进父母卧室,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母亲回来了。她叫了声林林,我便在客厅坐好。她走进来问晚饭吃什么,
我说随便。那天母亲穿了件淡蓝色连衣裙,一抹细腰带勾勒出窈窕曲线。她问我
玩得怎么样,我说就那样。她不满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冲凉时我发现洗衣
篮里空空如也,出来抬头一看,二楼走廊上晾着不少衣物,其中自然有母亲的内
衣裤。但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
我进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只觉焦躁莫名。吃晚饭时,我问母亲刚刚去哪
儿了。母亲说去奶奶院看看爷爷,又问我怎么了。我没吭声,把米粥喝得滋滋响。
突然,母亲站起来,啪得摔了筷子,低吼道:「严林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你
们一家人都什么意思!」我抬起头,只见一汪晶莹的热泪在母亲眼眸里打转,不
由心里一疼,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剧烈的惶恐不安。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母亲当着
我的面落泪。但也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说话,继续吃饭。半晌,母亲才又重新坐
下,胸膛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却俨然一尊雕像。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都没有和我说话。我有意识地讨好,打扫卫生,洗碗刷锅,
连工地和村头的水塘都不再去,但一切平静地可怕。母亲也始终不苟言笑。
其中某个下午,天气太热,我也没去工地。躺在房间的凉席上,听着窗外焦
躁的蝉鸣,百无聊赖地翻起了一摞西方文学名著。那是母亲从学校借来的,马克
吐温,阿加莎克里斯蒂以及柯南道尔等等。我随便操起一本,便漫无目的地看了
起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母亲喊吃饭,我都没能从书上移开眼睛。那本书
叫《汤姆索亚历险记》。汤姆和哈克的旅行让我忘乎所以,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
原来书也可以如此奇妙。
陆永平许久没有出现,消失了一般。这让我宽慰,却又令我紧张,敌人一旦
潜入密林,危险便无处不在。
天越来越热,晚上开着窗,连过堂风都夹着股暖屁。家里也就父母卧室有空
调,母亲喊我到她房间睡,理所当然我拒绝了——我有些害怕,那些难以启齿的
梦,那些令人羞耻的勃起。每天傍晚奶奶都会在楼顶冲洗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