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立臨出門前把蓮華吻了個迷糊,告訴她今晚十王子要來吃飯,她前一晚被折騰得狠了,搖頭晃腦地表示知道,翻個身又睡去,只是還未睡夠,珍時就急急拍醒她:「姐兒,十王子來了。」
蓮華猛地坐起來看向窗外驚問:「我睡到下午了?」
珍時給她披上外衣:「沒有沒有,只是也快中午了。」塔立不在蓮華就在房裡睡到自然醒,睡到午飯時間是常事。
蓮華揉揉還暈乎的腦袋,質疑自己是否睡夢中聽錯了,分明聽到塔立說晚上的,問珍時他回來了沒有。珍時搖頭,答已經派了小廝去找他。
十王子就在側廳等著,做弟媳的也不好要他久等,匆匆更好衣就出去接待。
查斐許久沒有上門,他從來不愛到塔立家裡。他們兩人對居家設計的品味截然不同,他不明白這簡單到簡陋的裝修,怎可能一成不變地看十幾年。這次來門面明顯是改過了,主廳舊成灰白的牆上了新漆,那堵空白的主牆前放了兩個多寶閣,擺設的珍寶五花八門,總算有點人氣,否則住了這些年都只是一間睡覺的屋子。
查斐背對著大門擺弄多寶閣上的玩意,乍看背影一身艷麗的紅衣,就是個高大的長髮美人,蓮華站在門口定了定神,才用穆語開口呼她:「見過十王子。」
他回過頭,蓮華才看清他的臉容,一貫是穆國男人的眼深鼻高,相比起塔立他的腮骨更削,膚色不尋常的白,顯得唇色絳紅,眼露媚態,和塔立站在一起,誰也不敢說兩人有血緣關係。查斐是故意趁塔立不在家上門的,見蓮華雖是意外,表現出來還是從容不逼,只是剛睡醒還微腫的眼睛出賣了她,心中讚了尚朝的教養,道歉說:「不好意思,來早了。」
他話畢就有把女聲用尚語翻譯,蓮華察覺他旁邊還站了個女子,和她一般年紀,頭髮卻是深棕色的,長著一對桃花眼,穿著的長裙下擺是層層薄紗,長腿若隱若現,那女子自我介紹:「見過王子妃,小女子澄明,是十王子的翻譯。」
「翻譯?」蓮華被她大膽的打扮嚇窒,還以為是女寵。
澄明點點頭解釋:「凝春街也和八角市場一樣,雲集各國人士,所以十王子跟十二王子一樣,都有個翻譯。」
蓮華張張嘴,更認真地盯住澄明,她可不知道塔立身邊有個這樣的翻譯,澄明也意識到她的目光,連連擺手說:「十二王子的翻譯是男的。」
蓮華為自己失態紅了臉,親自為查斐倒茶,低頭時不小心露出頸上的紅印,查斐向澄明打了個眼色:「果然是打擾她休息了。」蓮華聞到了查斐身上的味道,和那天塔立衣服的香粉味一樣,想著他的確沒有說謊,笑容更真致了點:「小廝已經去了公評所找塔立,想必他很快就會到,還請十王子稍等。」
「噢,不急。」查斐晃了晃手上的杯,卻對裡面的大紅袍提不起興趣:「我是來看你的,小花。」
不必澄明翻譯她也聽懂了,尷尬地愣了愣,塔立在歡愛時總愛用穆語叫她小花,雖說字面上沒有奇怪的意思,但在夫兄口中說出不知怎麼有種怪異的暖昧,她禮貌地拒絕了這個稱呼:「叫我蓮華就好。」
不知是查斐一意孤行,還是澄明翻譯出錯,他還是小花前小花後地叫她:「小花在這裡生活很習慣嗎?塔立有欺負你嗎?」蓮華也不好再糾正他,由他這樣叫著,只點頭說一切都好。
他湊近執了她一撮碎髮,用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音量說:「我不太喜歡你,你不可以欺負他,知道嗎?」
句式簡單,他語速又慢,蓮華聽懂了,有點慌地回看他:「我不明白。」
查斐又坐回原位,砌著茶卻沒有喝,笑容仍舊,用純正的尚語說出三個字:「王顧成。」
蓮華頓時如被潑了一桶涼水,只感覺心底冰涼冰涼的。她知道自己自請和親的消息早傳到穆國,但查斐的神情語氣似是知道更多,蓮華雖什麼都沒有做過,仍覺得被他看穿一樣。
她已經偷偷給家裡送信,但如果回信是要他按王顧成所說去做呢,那麼那一切都只是尚未做,而非沒有做,她平生不做虧心事,一下子遮掩不住表情,臉上的心虛清楚地被查斐看見,他撇撇嘴要澄明翻譯:「跟她說,尚朝貴女在凝春街銷路一定不錯。」
澄明可不知他們底裡的恩怨,只搖頭:「怎可以說這樣的話。」
「查斐,我不是叫你別嚇他。」查斐的那句話被趕回來的塔立聽得一清二楚,他見一邊的蓮華茫然若失的樣子,過去摸了摸她的臉:「別怕,他就愛亂說話。」
查斐笑著站起來,拍拍弟弟的肩膊:「我就逗逗她,多好玩。」
查斐帶來了神仙藥的消息,邊用著膳邊與塔立說起。
神仙藥在八角市場發賣前,凝春街已有人在用,但都是用於調教男ji。塔立沒收了一大批貨,市場雖沒貨可賣,凝春街的人卻有恃無恐,查斐查到有幾間ji院,只要上門光顧的客人,就能免費享用神仙藥。
「我就說奇怪,那幾間的妞也不怎麼樣,這段時間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