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认识他,我竟然会觉得在和丁写玉说话。”路行盘腿坐在床上,微凉的月色静静淌在他的眼底,黎雉紧巴巴的蜷曲腿脚窝在沙发上,扭头的动作大的他差点掉下去:“你这话当他面前说他能立刻吐给你看。”
“我就是那样错觉了。”他喃喃着,随后整个身躯慢慢倒下了,床单在他的指缝里像是一捧聚不住而散去的流沙。
“可他就是…”
他想脱身而去,甚至不会打一声招呼。
路行这下倒是不抚开他的手了,甚至还笑了一下。
看了路行那么多做戏的模样,才知道此刻流露的这点柔软是真实。
黎雉勾住了他卫衣的绳结,稍稍用力拉扯,半个领口敞开,他便目光带笑地看进去,毫不意外地在锁骨以及半片胸膛都看见了如脖颈上一般的痕迹。
“那是后院的‘月下美人’。”黎雉声音听着有点冷。
黎雉忽然搂住他的腰,往自己身边小撞了一下,相贴的部位有些暧昧。
黎雉意识到了不对,果然,接着就听路行道:“我没有家。”他的手臂被路行不轻不重地抚了下去,动作大概就像他抚掉不慎掉在他肩膀的花草那般随意。
黎雉听着他的声音,一贯地语气平平,再掀开睡袍见着他那张因为眼角圆幼的钝感有时会被误认为未成年的清秀面容,正略一侧歪过脑袋,对着他呆愣的模样疑惑地挑了一下眉尖。黎雉忽然就感到了真实,觉得踏实了。
路行直白道:“我可怜她。”
“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路行暗自扣掐指尖:“我不知道你在最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和褚枫达成的协议,但是事到如今,一个只会玩趴的omega而已,掀不起风浪,不如就放了吧。”
路行闻言身形微微一动,从快要吞噬他的白光中走出,头发丝扬动的弧度都见的分明,他抓过床边的睡袍兜头盖了黎雉一脸:“把我叫过来自己却睡的正香,还说什么是不是幻觉。”
“我折给她的。”路行头都没扭过去看他:“你要怪我吗?”
他从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地走出来,路行又闪到了阳台边,他不免出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你也就会觉得,并没有人可以把他折断手脚地抓在手中。
而黎雉则会错觉路行是会为之哭泣的,所以当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那张无比平静的面容时,才会从中窥出了一丝冷酷无情。
黎雉默了一瞬,随后笑着展开手臂搭上路行的肩膀,低声道:“你要是喜欢我移一株到你家的院子里。”
“我是omega,但我不仅仅是‘而已’。”他笑的时候嗓音就有点掺蜜:“我能给你带来想要的,是不论是褚嘉,或者是别的omega都无法带给你的。”
这个omega说着可怜另一个omega时还真像什么泽世的圣母。
alpha高大的阴影笼
“像是这个?”
他在你面前俯首跪伏的久了,你就会惊讶原来他可以站的那样笔直,背脊犹如撑了一把板尺,当他的目光逆着晨曦不卑不亢的横扫视过来,你又会发现他的眉眼轮廓也可以被闪烁清光描摹的威风凛凛,不可逼视。
“哦?”
黎雉从一夜疲惫中醒来,神情犹是恍惚,思绪也没那么清晰明朗,他捂着额头痛吟了一声:“是幻觉吗…”
但从路行的只言片语中,说是褚枫应该不是本就如此。
路行这下侧过脸看他了:“我家?”
“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软禁你的未婚妻。”路行道:“而不是伺候她的佣人是不是健康的。”
omega的长相全然不是锐利的,具有攻击性的,他哪怕神色阴郁也是一种自我品味苦楚的忧愁,恹恹眉眼满是快要流泪的悲戚。那低垂的姿态觉得软弱可欺,谁都能上手推搡一把他无力抵抗的身躯,直到他再也站不起来。
“你不也是一个omega,你翻起的风浪还小吗?”
他刚过去,正好看见一个佣人打扮的穿过前庭的花园,手里捧着一支细长身的琉璃瓶,素素地插了开簇白花的枝条。
随着他的动作,黎雉看见了略显宽大的衣领中露出的一截脖颈,那上面布满了新鲜的吻痕齿印。
是偶尔的出言挑衅,其余时间大多是沉默,有一团散不去的阴霾永远萦绕他的眉间。
黎雉哼了一下:“你老想着她干什么?她对你连客气都谈不上。”
“一个omega?”黎雉看见路行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自己敞开领口。
路行盯着那个女佣的身形消失了才收回目光,黎雉漫不经心地也投去一眼:“虽然是个聋哑的,但是手脚都健全,伺候她也没什么问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褚嘉?”
路行大概是觉得他这副模样滑稽,又觉得他的话在理,便是又笑,又摇了摇头:“他不该长成他门四个中的任何一个样子。”
黎雉看见路行猛然抓紧了床单,五指指骨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