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说是秘密的小门进来,其实就是佣人从外采购补给回来时通过的门,就在后院,而路行几乎每次都能遇到那个聋哑的女佣人。
她听不见旁人走路的动静,正踮着脚去想要够矮枝头上的那朵白色的花,可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路行穿着卫衣长裤,兜帽套头两根米色的绳子系着一个结,还戴着黑色的口罩全身就露一双眼睛在外,他骤然出现在女佣的身后,女佣没有感到惊慌,像是习以为常般,很平静地冲他福了下身子。
“你摘这个被人看见了又会骂你的。”
路行指了指那朵花,女佣是听不见他的声音的,只能看见他的动作,顺着方向看过去了一眼,有点局促的抿了下唇。
路行跟着歪了下头,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
他越过她,轻轻松松地抬手将那朵花连枝折了下来,然后递到了她面前。
“当我送你的。”路行露在外面的眼睛弯着笑,很好亲近的样子,女佣摆手推拒他顺势一拉一推,再回神那花枝已经在了女佣手里。
“洗干净了放在玻璃瓶里会很好看的。”路行知道她听不见,就拉下了口罩,很缓的动着嘴型:“看了也会让人心里开心一点。”
见女佣最终踌躇着收下了,他才重又拉上口罩,脚步轻快的从后院走向最显眼的那栋房子。
过多的应酬令人生厌。
特别是褚枫引着他和最近大选的政方代表吴兴,吴议员见面后,黎雉大概是把毕生的耐性都拿出来应对那些亲吴派了。也直到见到吴兴,他才把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为什么褚枫这么一个连家族继承权都没有的毛小子能上调政府直属警部逮许砚非这条强龙犹如逮毛虫,下盘首都市各区零散灰色带弄的丁写玉和黎雉这样的老牌黑社在小范围运转“货物”时不得不划出一笔开销用来买路——这个自然在达成合作后黎雉省了这笔钱,但他也是见到吴兴才明白过来给他捣鬼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褚枫。
他皮笑rou不笑道:“看来我们之间真是一点信任可言。”
褚枫则回答道:“没有人会在赌局开始就亮出底牌。”
“所以你现在亮出你所有的底牌了吗?”
“我现在是在正式拉你入伙。”
“入伙?”
褚枫对解释道:“你知道最终决定当选的关键是第二阶段的内选,有投票资格的是从各个行业,阶级之中选出的十个代表。而你虽然本质是个黑商,但在社会身份上你的履历是干净的…其实之前这个商界代表一直是许家人拿下的,他们也是全家身世清白,清白,哈…你说好不好笑?”
黎雉没理会他突然的发疯:“现在许砚非被你们关进警部了。”
“所以这个身世清白,财力雄厚的商界代表就是你了。”褚枫道:“这绝不是一笔单向得利的买卖。吴兴议员在得到你的选票支持后,若能成功当选,你们将会是永久的良好合作关系,与一个拥有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人合作能获得的好处也不需要我多加赘述?”
但是有句古话叫伴君如伴虎。
黎雉不动声色地想,面上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我们不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吗?我都跟着你算计许砚非丁写玉那么多事了,事到如今我难不成还天真的想着他们会放过我?而在支持吴先生这件事上,我必然是……”
他手持着装满猩红ye体的高脚杯,主动和褚枫碰了一下杯子:“义不容辞。”
在那之后,他从吴兴那听了差不多大概意思的话,并且这个位高权重的beta议员十分有诚意的命他的私人律师在旁,一条一条地拟定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合作条约,全然当着黎雉面,听着很是诱人,而吴兴的做派也像是胜券在握,完完全全地给予了黎雉莫大的信任。
最终,他在许砚非关在警部生死不明情态下,各方亲吴派举荐,他成了这一届的商界选票持有人,只待他在这五天后的第二阶段内选里把这一票投给吴兴。
“我想知道,吴先生和钟鸿远之间的竞争是只差我这一票吗?”
吴兴只微微笑着道:“你是最关键的一票。”
黎雉也跟着笑:“如此重任单单落在我一人肩上…吴先生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一点?”
“你是小枫选的人。”吴兴看向神色淡漠的褚枫:“我很信任小枫。”
所以不是信任他,而是信任褚枫。
黎雉不免有点好奇他俩之间的关系,褚枫事后很大方地表示“他和吴兴,狼狈为jian,各取所需罢了。”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老年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只是帮他送他最恨的人上西天,而我希望他当选后也能依照我们的约定办事。”
“什么约定?”
褚枫一字一顿道:“我要他废除《omega保护法》中的无罪重婚。”
他只是这么一说,黎雉忽然就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了。
而褚枫并没有再和他多说了,他也不知道褚枫是不是本就是话少的人,和他的接触中除了公事公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