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之人,要不然便有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宠爱,要不然便是手段极高,无人可以争锋。皇后或许不会把他们当一回事,可是他们却不敢把这次见面当一回事。
片刻后,只闻水晶帘幕微微作响,两个宫人从旁分开,面容肃穆端正的年长尚宫前导,宫人簇拥中,盛装华服,簪珥鲜明,明眸顾盼,颜如渥丹的皇后缓缓步出。
他一手放在小腹处,显露出隆起的弧度,面上神情柔和,眼中含着端庄得体的笑意,扶着宫人之手,在一众整齐且柔和的问安声中走到正位之上,含笑点了点头:“平身吧,都坐。”
除了四个才人要等着专门行礼外,其余众人便纷纷道谢,款款落座。
瑞香端坐在上,看向尚仪女官,微微颔首示意,尚仪便站在阶下,以清亮悦耳的声音道:“皇后陛下宣卢才人,杨才人,王才人,常才人近前。”
四人悉悉索索,低头垂目,缓步上前,在尚仪唱礼下一齐大礼参拜。
觐见皇后的礼仪早就被教过的,贵妃和淑妃也曾叫人提点,四人出身毕竟不错,此刻便稳稳当当地近了前,再度行礼。
瑞香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但不得不提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到了眼前,自然也是要看清的,便柔声道:“不必拘谨,抬起头来说话。”
四人都是经历过残酷礼选的,闻言便缓慢而端庄地抬头,目光仍谨慎地向下看,只按照宫中和家里所教,不会令贵人觉得不敬的方式,以余光观察。
离得近了,便越发觉得皇后身上有一种慑人的气息,且容貌比远看那模糊的感觉更清晰地美丽。算来他也是三十过了的人,却丝毫不见颓势,仍旧盛开,明光照人。似乎也唯有如此美人,才能二十岁出嫁,幸运地遇上未婚夫君由藩王为皇帝,自己也成了皇后,又荣宠不衰,生育皇帝一大半的子嗣,直至今日。
礼选既然以才德为要,选取的人便不是以容貌优胜,平心而论,十五六的年纪,又是入宫,不可能不美,但皇帝宫中谁不是有盛极一时的美貌?他们也恰如身上的衣衫,有三春嫩柳的清新,却少了美艳丽色。
瑞香在几人脸上看了一番,便含笑夸赞道:“贵妃,淑妃,贤妃,当真是辛苦了。”
贵妃和淑妃都躬身谦逊道仰赖帝后恩德,并非自己之功——贤妃没能来,瑞香也不让他来,好好养着就是了,何必为此奔波?
瑞香便叫人拿了两个锦盒出来,由宫人送到二妃面前:“拿去玩吧,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稀罕——我也不知道,如今竟然时兴起这种小如米粒的珍珠来,不过难得的是晶莹剔透,倒也好看。你们辛苦一场,也该得些酬劳。”
盒子里除了米珠,其实还有大珍珠,打开就知道,瑞香也就没提。至于给贤妃的东西,便不能是珍珠了,他不打扮,又病得厉害,送了时兴的米珠反而不合适,瑞香也自会另外叫人送去。
其实二妃代皇后操持,该赏赐的早就赏赐过了,此次不过是再加厚一点,二人道了谢,一样收了。宫人正次第奉茶,瑞香也只问了问四人在宫中过的惯否,又叫他们有什么缺的少的,便不方便同自己说,也和贵妃淑妃说。
“他们都是最宽和温柔的性子,和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才人自然没有资格因为琐事打扰皇后,何况皇后如今还有身孕,他们上头还有贵妃淑妃两个主位,都管着宫务,真来了,少不得一个不守规矩。后宅也好,后宫也好,不管什么事,直接找最上头的人解决,都是忌讳。就譬如真找了皇后,实际上也是告了贵妃和淑妃的状,要不是他们对下不慈,不予解决,又怎么会让自己宫里的人去找皇后呢?
四人自然明白,便恭敬地答了没有什么缺的少的,贵妃淑妃都极为仁慈体下,在宫里虽有不习惯,却处处都是极好的,日子久了也就惯了,又谢过皇后关怀。
皇后便微微颔首,又看向尚仪女官。
尚仪女官便站在阶下,引导四人分别见过诸位妃嫔。这也是此次请安瑞香严肃装扮的原因,毕竟此时定下的礼制,不仅关乎如今宫中的法度,也是因为日后同样是下一任皇帝后宫沿用的规矩,不可轻忽。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在宫里,名分地位最为重要,各种各样的礼节自然也不嫌繁杂,只嫌不够细致。
四个才人便依着指引,左右依次见礼。
历来以东为尊,因此贵妃座次便在皇后左手下第一位,淑妃自然在他对面。贵妃之下便是未曾到来的贤妃,对面则是昭仪谢氏。
贵妃淑妃贤妃四人是早就见过的,贵妃凤目朱唇,自有凌然气度,目下无尘,是个高傲且不愿多与人结交的性情,淑妃则生就一张和气的面容,又天然带着几分娇憨,四人便恭恭敬敬就是了。
贤妃是个脸带几分憔悴,年以过四十的中年美人模样,四人也有印象。座次在贤妃对面的谢昭仪,却是个艳丽非常,容貌出众,身段更是勾人的大美人。
都是要进宫的,宫中之人到底是何来历,四个才人也做过功课,眼前这位谢昭仪,其实出身不如他们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