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乃是圣人第九子,但却是崔皇后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圣人唯一的嫡子,他生下来就是为了享受无边的富贵与权力的,更是迄今为止最接近储君之位的那个人。
崔皇后强势而明断,自从圣人卧病,身体大不如前,对朝政也难以及时处理之后,她便代替丈夫垂帘临朝,逐渐娴熟而英明睿智,得到爱戴与臣服。自从季凛逐渐长大之后,母子二人便为圣人早年间些许政治上的失误补上了最后一点不足。
越王有盛宠,还有一个掌握实权的皇后母亲,按理说本该早就入储,但皇帝毕竟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时不时还是能够视朝,见人,经营自己的权势的。夫妻二人争斗间,皇后也赞同不宜早立太子,年初突厥犯边,她甚至也同意了把独子送来边疆,鼓舞士气,指挥作战。
皇后是个很有见识,很不同寻常的女人,她对儿子的教育,也与世间多数温柔的母亲不同。季凛临走时去见母亲,跪在她面前告别,皇后便用批阅奏章长出粗粝笔茧的手温柔地抚摸儿子的面容,柔声道:“帝王要走堂皇正道,才能长久地光明,不要学你父亲,以为我舍得将你送出去,便是坐视你吃苦受罪不讨好。你将来要做太子和皇帝,不可以不明白天下是什么模样,臣民黎庶又是什么。些许Yin诡手段不过区区小道,你是我的儿子,你会凯旋的,阿娘在长安等你。”
季凛也不是一般的十七岁少年,他武艺超群,在军事上更是天赋奇才,到了边疆后很快便如狼似虎席卷了突厥人的军队。按说这本来也是很畅快的事,可是偏偏自己军中朝中,却是三天两头的出事。
即使朝中有皇后坐镇,即使季凛自己也不是什么不知道防范的人,但终究还是被一小队突厥人追击,被赶进了这个温香软玉的陷阱。
瑞香很美,美到这种穷乡僻壤,边陲之地根本不可能有他这样的美人。他的形容举止虽然天然不似大家子,但也资质秾粹,不像农家出身。他的身子很软,哭声又很娇,在浓烈的迷魂烟作用下,即便是破瓜之夜,也痴缠不已,倒惹得季凛酣畅淋漓,把他弄了一遍又一遍。
一个被人抛出来当做诱饵的细作,到这一步似乎也该是尽头了。次日一早,季凛便开始思索要不要杀了他。
这个陷阱不是想要越王的命,至于要做什么文章,却还须得更多证据才能确认。至于瑞香,他虽然又美又香又娇又软,可到底只是一条性命,在他见识过的波诡云谲里,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毕竟他也算计了自己,更不是一无所知。
所以季凛决定把他带走。反正无人在乎被抛出的诱饵究竟是被吃了还是被扔了,只要曾经落在越王嘴边,就能让他干净不了,又何必在乎后来诱饵如何了?
瑞香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双腿间小腹里更是火辣辣的痛,他正要闷哼出声,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头朝下的姿势,被挂在什么东西上,一晃一晃。急忙睁开眼睛去看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距离村落很远,不知道走在什么地方的野外,正被搭在一匹高大黑马的马鞍上,像个口袋。
他的衣服也没有好好穿着,里头是七零八落的内衫,外头是一件男人的外袍,布料厚且光滑,有细微的光泽,显然十分名贵。
牵着马的就是昨夜将他狠狠蹂躏半夜的少年郎。
瑞香吓了一跳,又十分心虚,嗓音沙哑怯怯地开了口:“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我想回家。”
其实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可终究年轻不懂事,不晓得自己掺和进的是多么大的一场腥风血雨,下意识只想着掩耳盗铃,要是能逃脱就好了。前几天他和季凛相处得还算不错,因为对方没有贵人的那些毛病,落在乡下村里也是入风随俗的,吃喝都不大讲究,伤口也渐渐被草药敷得愈合。
两人说话的时候,瑞香也会察觉到正当年的贵公子那扑面而来的意气与俊美对自己的强烈影响,可他想不了太多,还是该做什么要做什么,如今落到这个田地,不仅失身还被带走,瑞香就察觉到或许“九郎”从来都不是真实存在的,而自己也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季凛牵着马缓缓步行,一面根据日影判断方向,不断矫正,一面吹着旷野的熏风,回头来看他,脸上有一种异样的神色。见瑞香害怕,他伸手摸了一把瑞香的脸,轻声笑了:“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做我的姬妾,岂不比你埋没在边陲乡村更好?长安城有那么多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瑞香就是从长安来的,但在长安他过得也并不好,他更怕留在九郎身边,几乎要哭出来般哀求:“我……我不过是乡下平民,不配侍奉贵人……”
季凛便冷了神色,掐他的脸:“真蠢!配不配是你该说的话吗?我说要你侍奉,你敢不从?”
瑞香打了个抖,不得不噙着泪摇头,又承诺自己一定听话。
还是昨夜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又太可怕,瑞香也深知自己的美貌是祸患,曾经他身边的人就很喜欢对他说,若是被男人看见,他是难以保全自身的。因此瑞香对男人本就有着莫名的忌惮,如今又刚经历了一场极度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