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必然的代价。
没想到他对自己,居然始终如此。原来不是齐王他放得下身段,能承认错误,能为自己一言一行欢喜,能由着自己的性情,能认真看着自己的眼睛。
本该在岁月里发酵到一往情深,此时却看到了最美丽的模样。瑞香心中震动,表面却不显露,只静静隔着半透的帕子继续看。
皇帝撒娇,皇后便似一座蒙着春雪的山峦融化了一般,微微笑起来,眼里都是明媚的光,哄孩子般软声道:“在十七岁的我面前撒娇,你都不害羞么?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心疼你,现在是,过去是,我见到的时候会心疼你,也会心疼看不到,无法照顾的你啊,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这话说出的是两个瑞香的心声,齐王也察觉了怀中妻子的感怀和哀伤,自己也被说得动了情,忍不住把脸贴在瑞香背后,低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有你我并不委屈,也不觉得难过。”
提着头剿匪,惦记着皇位,如果不能杀了兄长,迟早有一天会被杀,怎么会不委屈呢?他提起母亲的时候,也只是个失去了怙恃,仓惶无助,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少年啊。瑞香不由心酸。
皇后伸手隔着帕子摸了摸瑞香的脸,低声道:“我知道的,即使没有我,你也会很好,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的话被皇帝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没有你,就没有这样的我。没有你我怎么算是得到了一切?”
齐王闷闷地在瑞香颈后附和了一句,瑞香摸了摸他的手臂以作安抚,心中却觉得皇帝这话有些耳熟,像是自己前不久说过的。不过在这里他的记忆并不怎么清晰,倒也不曾追究。
皇帝其实并不记得自己剽窃了别人的话,只隐约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过,像是长进了心里。若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瑞香,所过的生活完全可以看得见是怎么样的。后宫林立,不用真心,做一个冷血无情的皇帝,却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重蹈父兄的覆辙,既不知道什么叫心动,也不知道什么叫命定,有什么好?
他随是无情的人,可偏偏有了一颗滚烫的活色生香的心,从此生活都变得截然不同,怎么可能愿意回到过去,又怎么可能会觉得无情无欲当真是另一种的完满?
皇后被他打断,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但也被这句话甜得一阵微笑,随后这才拾起方才的话头:“好啦,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喜欢所有的你,甚至很贪婪地想要所有的你,想要抱抱你,亲亲你,和你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看书,一起说话,一起度过一生,你知道的。”
他说得实在太美好,语调又慵懒,简直把其余三个人都引入了那幻想中,似乎短短几句话,就看得到一生,闲适,安然,舒展,亲昵。
皇帝轻轻地吻他:“我也是,每每想到只差一点就娶不到你,我就嫉妒所有人,甚至包括我自己。我到底是比你年长太多了,没有见过十四岁的你,也没有见过十七岁的你……我都想要。”
这好贪婪,也不讲理,可是爱正是如此,从来不会讲理的,只会助长贪婪,无边无涯。
皇后悄然不语,直到床帐被微风吹拂,奇异的热意和情欲再度席卷而来。其实距离他们第一次稀里糊涂地结束也并没有多久,可是互相搂抱抚摸本就令人动情,何况这地方的诡异之处丝毫不减?
瑞香脸上盖着帕子,察觉到情欲再度起来,便默默忍受。可他忘了其余三人早就有过一场大被同眠的癫狂欢爱,此时此刻要再接受第二次就十分容易了。人的本性如此,底线一旦被打破了,就很容易再度突破,因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又有什么要紧?
何况此处颇有隔绝人世,幕天席地,不在人间之感,需要牵挂的事情就更少了。
瑞香躺着不动,也没感觉到那三个人交换了眼神,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皇后抬手来拿开他脸上的帕子,笑意盈盈,脸颊飞红,神态亲切又温柔,却带着莫名的诱惑之意:“我仿佛听见他们方才哄你叫我姐姐?其实,这样算也没有错,叫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
皇后到底是从皇帝那里学来了许多邪恶的东西,虽然反击丈夫时常会词穷气短,被弄得一塌糊涂,但哄骗年纪小的自己,却还是绰绰有余。
方才那情状瑞香还记得,见他这样说便也红了脸,咬着嘴唇不肯说话。皇后轻轻地抚摸他散乱的头发,靠了过来,身上香气甜软中带着一点薄荷清凉,艾草苦香:“同源而生,说是姐妹理所当然,侍奉同一个夫君……也该如此称呼的。”
这样说,瑞香更叫不出来了,甚至还有点心虚,微微发着抖:“我……”
但他真的找不出一句为自己开脱的话,只好哀求般看着皇后,像一只幼小却被合围的麋鹿。
皇后甚至不忍心诱骗他了,便开门见山,忍着羞耻脸红,道:“换一换,好不好?横竖今夜无人在此,又都是自家的账,你……”
其实四个人隐隐都有此意,可说出口却难,又不能强来。皇后觉得自己总归更亲近些,又被那背德乱伦般奇异的刺激弄昏了头,忍不住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