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潮渐渐淡去。
瑞香被翻了个身,趴在了榻上。
刚做了那种事,即使他无心勾引,声调也还是带着哭腔的软:“不要了,不行了,饶了我……”
男人起了身,一手极具占有欲地从她背后抚过,停在他臀上,声音是含笑餍足,却似乎并不十分酣畅的:“安心,你才是头一次,做得过了,怎么舍得?”
他说甜言蜜语实在流利,瑞香却不敢信以为真,但仍然觉得甜蜜,埋头在双臂间慢慢喘息,不做回答。
皇帝仍旧揉弄他的臀肉,而瑞香不比之前,懒洋洋地提不起一丝力气,也便随他动手。片刻后,皇帝问:“你和那姓王的,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大错铸成,瑞香知道抵触也没用了,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皇帝嗤笑一声,毫不掩饰恶意,当着人家妻子的面辱骂刚被戴了绿帽的男人:“没眼光的废物!这样一个妻子都不会珍惜,多试几次就知道了,你才不是天生无感,更不是中看不中用,你不过是口味刁钻!做丈夫的,连这点都满足不了,简直百无一用!”
瑞香沉默,片刻后翻过身看他,泪眼如同含露幽兰:“真的?我……不是我的错吗?”
皇帝张开双臂,看着被自己采撷得彻底绽放的美人。瑞香犹豫片刻,终究投入了他的怀抱,寻求安慰。皇帝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自然是真的,你行不行,方才不就是个证明?若不是你没良心,定然不肯留宫,你以为我会现在就罢手?若不弄得你死去活来,算我不是男人。”
他说得露骨又轻佻,可方才做过了那种事,瑞香听了只觉得刺激,不由咬着嘴唇忍住一阵悸动,这才黯淡了情绪,道:“名不正言不顺,终究不好这样下去的。臣妾引诱陛下失德,原该万死,陛下不弃蒲柳之姿,总该看重自己。如此……总是不好的。”
君夺臣妻,乃是昏君所为。皇帝登基之后,纵横辟阖,虽然杀孽不少,但确然朝政一清,瑞香父亲是重臣宰执,他自然知道更多,皇帝的雄才韬略他也听懂一些脉络。若他真是昏君,瑞香倒也未必觉得今日之事会成,但他不是昏君,瑞香不觉得自己一身连累他的清名,是应该的。
他们终究不是同路之人,一宵露水姻缘,勉强可以算作糊涂账,长久风流来往,未免违背彼此身份。
即便瑞香此时享了平生仅有的肉体欢愉,翻云覆雨刚过,心中对皇帝虽无钟情热爱,到底也生了些许缱绻。若他是旁人,瑞香倒也不介意的。但他是皇帝啊……
皇帝也沉默片刻,却不作答,放开了他,起身下床。瑞香骤然被失落笼罩,心中不知怎么,居然怕他从此真的丢开自己不管,慌乱看过去,见他背后尽是纵横的细细杂乱红痕,脸上不由一热。
皇帝击掌叫了宫人进来,自己则回头说了一声放心沐浴,便出去了。
瑞香被宫人服侍入浴,心中甚是羞耻,草草弄干净了身子穿上亵衣,同样也是沐浴过后的皇帝却进来了。身后的一溜宫人捧着好几个托盘,皇帝伸手示意他过来。
瑞香缓缓靠近,皇帝便示意宫人伺候他穿衣。从未被男人看过穿衣整妆之事,瑞香十分羞窘,可是他已经注意到天色不早了,须得尽快赶回去,也不拒绝,就在皇帝面前被穿上新衣。
轻飘飘的罗衣丝裙,上青下白,与先前那一身又是不同,瑞香回头看一看仍旧凌乱的榻上,那套衣裳还在上面,不由脸一红,小声道:“这……陛下赏赐,未免破费了。”
皇帝却若有所思,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靠近了他低语:“可惜,既知你是处子,元红本该用手帕接了,好好收藏才是。落在榻上,岂不可惜?你只心疼衣裳,却不心疼我,无以怀念芳泽?”
瑞香顿时脸红,想起自己今日落在这里的衣裙甚至还有鞋袜,显然可以算作留念的信物,哪里不知道皇帝是在故意提醒自己。何况还有榻上的落红……
他低头不语,一见宫人系好裙带,便立刻躲去了临时的妆台,吩咐:“就梳个简单的发髻吧,不用麻烦了。”
今日之事,皇帝遮掩起来想必不算太难,但王家那边,终究他不能消失得太久,太不合理,皇帝又屡次调戏,显然不肯今日一过就忘了他的,瑞香也不敢多留。
宫人自然先看了一眼皇帝,见他不置可否,这才从命。发髻左盘右绕,缓缓成型,瑞香进宫时戴着的步摇和钗环装点上去,皇帝忽然过来,将一枚式样简单的玉簪递了过来,在瑞香脑后一点:“插在这儿。”
瑞香只觉后脑若有所觉,玉簪便插了上来。这是皇帝的东西,瑞香自然知道,他有心不受,又知道自己拗不过的,抿着嘴唇,忍住了没有还回去。
皇帝则从他发髻上抽走了一支玉蝉小银簪,瑞香一愣,没来得及阻拦,就见皇帝袖着自己的簪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瑞香一时发急,却不敢追上去索要——时间确实不多了,于是只好站起身,被宫人引了出去。
他双腿发软,走不了太远,幸而此处偏僻,皇帝安排了轿子,倒也不怕撞见谁,被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