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忽然有两人得了什么命令,各翻上一匹马,向城中驰去。
谷云起和南宫北翊都看见了,也都跟了上去。骑马的两人武功不高,一无所觉,他们两人却在追上官道的瞬间就彼此察觉。
南宫北翊惊喜交加,不由地向他靠近,低声喊道:“云起!”
谷云起不理。他在察觉的那一瞬间,本有趋避之意,但不愿显出软弱之态,遂径直追前。南宫北翊跟得稍后,知趣地闭嘴。
他深知谷云起并不喜欢他的帮助,然而谷云起现在却很需要他的帮助。他若主动提出,谷云起必然拒绝。但他跟在旁边,“以备不时之需”,谷云起却不会拒绝。
谷云起果然没有斥退他,只是眉头紧皱,心中十分矛盾。
那两骑进了城,拐了几个弯,赫然进入烟花之地。谷云起没有迟疑,见他们进入一家院子,便翻过墙头跟上。南宫北翊反而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顿了顿,才也跟着翻过去。
那两人很快给领进一间屋,谷云起攀上屋顶,南宫北翊却只隐在窗后。屋内传来说话声,两人要替自家“老爷”请这红倌人“凤卿”到城外过夜,赏银百两。
“凤卿”娇笑一声,谷云起浑身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觉得这个笑声很有问题。那凤卿再开口答话,他便确认无疑了:这是个男人。
南宫北翊没有与他呆在一处,无疑少了许多尴尬。凤卿答应了,那两人却还有要求,须得做些“布置”,老爷才更有兴致。老爷若开心了,多赏的银子便全是凤卿自己的。凤卿依然答应,谷云起没有去看他们做什么“布置”,但听下面凤卿传出的声音有惊有喜,渐至呻yin喘息,竟似要那两人调教好了,方送回给他们“老爷”。
那声音在烟花地尚不算得多么yIn荡,谷云起伏在瓦面上却浑身紧绷,忍得简直有些难受。男子的声音透露出那种妖媚yIn荡的味道,听在他耳里直是如鲠在喉。那倒并不是瞧不起这凤卿,他只是记起了自己“曾”给两名仆人架着肆意欺凌的情形,——那时的他,在南宫北翊眼里,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让手下,让任何人玩弄的东西。
眼下情形与记忆交替,那感觉实在太恶心。他好容易才忍住那头晕目眩的呕吐感,下方那两人已“布置”完毕,将凤卿背出房间,送上马车,也不要院中配备的马夫,自去驾车,将骑来的两匹马拴在车后。
南宫北翊等了一会儿,谷云起却还没从房顶下来,他犹豫片刻,轻悄翻上屋顶,道:“云起……”
谷云起霍然起身,顾不得有被人发现之虞,夭矫转向,怒箭一般直射墙外,足尖只在墙头一点,已自马车车窗穿入进去。
南宫北翊一惊,所幸他这一串动作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车内那凤卿也没发出声响,还算安全。
他忧心却未减轻,谷云起方才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面青唇白,仿佛遭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方才没跟上来,确然是认出这是间小倌院子,怕跟得太紧,听见尴尬声响令谷云起抗拒自己。他却没料到即使自己不在,谷云起也如此抗拒。
他瞧见谷云起进了马车,才纵出院墙,去追马车。
马车在城中行进不快,他很快缀上,却听里面凤卿不时模糊地嗯啊两声,听起来暧昧已极。南宫北翊心下一跳,他虽然难以想象谷云起会对那凤卿做些什么,听见这些声音却委实心痒得难受,一咬牙跃上车厢背后,伸手掀开窗帘亦钻了进去。
这是辆双人马车,座上若坐了两个人,其实至少还可再站一个。南宫北翊一钻进来,却几乎无处落脚:凤卿并未坐在座上,却浑身赤裸地跪伏在座前,谷云起半蹲在座上,手中拿着一件衣服,正是凤卿被背出房间时罩着的那件。
车窗两旁都有帘子遮蔽,本来光线就暗,外面又已是暮色苍茫,南宫北翊若不是掀开帘子时瞧见有异,差点便一脚踩在那倌人背上。
他终于找到空隙站好,眼睛也适应了车内的黑暗,再瞧跪伏的凤卿与谷云起,只觉情形诡异,一时难以开口。
谷云起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凤卿身上梭巡,神情已然恢复了平静。然而凤卿的模样,其实任谁看见也不会平静:
这位由两名盗匪专程请来的红倌人,此刻正仰着头,下巴搁在车座上,双眼蒙着一副皮质眼罩,口中则含了一只玉环状的口塞,并以黑色皮绳牢牢系在脑后,嘴唇无法合拢,口涎便顺着绳子流淌至耳后,状极yIn靡;身躯上更紧紧捆缚着一道道小指粗细的牛皮绳,雪白肌肤被勒得一块块凸出来,那微痛的受虐模样意外地亦能惹人心头发烫;双臂反剪,两膝大开,尽管瞧得不是很清楚,却隐约可见股间仍有什么“布置”,那看不清的部分无疑是比直接呈现在两人眼前的大片春光更为诱人。
南宫北翊觉得自己不能多看,他本来就喜欢男人,看着这样火热的情景,难免要起些反应。
谷云起却没有反应,他甚至没对南宫北翊突然闯进来表示什么意见,看了一会儿凤卿的模样,忽然将手中衣服一放,去脱自己外衣。
南宫北翊惊了一跳,忍不住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