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跟自己越发疏远冷漠,甚至还带着点那么不耐烦的意思,两个人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说不上几句话。难道这就是青春期吗,可是都已经18岁了,她抬眼看着那位已显“男人”形的儿子,只当是自己家的Alpha比别人家的晚熟罢了。
想到这,她努力柔和自己的面目表情,“你放心,后续的药品会源源不断地送上来,你的病总有治愈希望。”
岑朗拿刀叉的手一顿,脸色顿时阴沉下去,“怎么,治不好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废人就是个残疾是不是?我这样的Alpha当你的儿子让你觉得脸上无光是不是?你就盼着把我治好好比过那个俞骁,证明你比你那个早死鬼妹妹哪儿都出色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岑鹤蹙眉道,在外面多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对上自己的孩子也是笨嘴拙舌,毫无办法。
“怎么和你妈说话呢”,一旁一直在埋头看报的林国峰终于放下报纸,露出一张宽厚仁和但不怒自威的脸来,眼角和唇边的纹路颇有几分历经岁月沉淀的性感,“她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就把她往龌龊里猜?!”
这位国务卿不管和妻子的关系怎么样,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还是颇为护着岑鹤的。
他说话,林岑朗更不想理,饭没吃两口把东西当啷一放,“吃完了。”
“慢着!”林国峰对这越来越目中无人的儿子也是又恨又无可奈何,“这次会见的是莱国LT集团和BW集团的企业家,LT集团的千金上次你也见过,这次我们作为东道主,你好好招待招待。”
林岑朗把餐巾一撂,似笑非笑道:“您是国务卿还是我是国务卿?您自己怎么样商讨国家大事我管不着,还要让自己儿子牺牲色相?”
“林岑朗!”
“阿朗!”
夫妻二人难得默契地齐齐出声喝道,林岑朗已经淡定起身飘然而去。
林国峰在外呼风唤雨惯了,受不了这窝囊气,咬牙切齿半晌,把火力对准了岑鹤,“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岑鹤斜睨他一眼,脸上表情更不加掩饰的鄙薄,淡淡起身道,“你先把自己身上的泥点子洗干净再说吧,我儿子至少干净。”
阿姨正要去收餐,嗙!地一声巨响差点没把她吓得心脏病都出来,林国峰重重哼一声扬长而去。
坐上车林国峰仍旧一脸阴郁,政治联姻本就如此,新鲜劲儿过去了都是各玩各的,更何况岑鹤只是个Beta,家世再好出身再高,各方面不能与丈夫契合就是不行。若是Omega也就算了,两人彻底标记之后也不存在什么谁会对不起谁的问题了。他所有的情人都被她拉去医院生生将生殖腔割掉,他也没说什么,已经容忍至此,还成天摆着个谱子给谁看。教的林岑朗也愈发无法无天,顽劣得厉害。
想到这他又是从鼻腔中重重冷哼一声,连带着对坐在身边埋头一直漫不经心地玩手机的林岑朗也越发看不顺眼。
林岑朗指尖一顿,简直想把自己颈后和林国峰颈后那颗腺体给挖出来,这样就再也不必从别人的信息素里感知到对方对自己的轻蔑和不屑了。
岑鹤一进实验室,直奔俞战和应卯的实验操作台,两个人带着护目镜的人抬起头来,眼里尽是熬夜的红血丝,他们已经连续在实验室熬了一个多星期了,各项数据给出的结果都不甚理想。
应卯将一沓实验数据交给她,“你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寻常药物从研发到上市都至少需要十年时间,这才刚拿到样本,靶标都还没确定下来,少说也得再来五年才出得了实验室,还有漫漫的临床阶段等着要去走。”
岑鹤当然知道,她自己也是研究这个的,但理论和科学一对上自己的儿子就不能保持理性,岑显死亡时当时可怕的样子,是她每个午夜梦回时的噩梦,腺体炸成了血沫,浑身的血管都寸寸断裂,平日里那么一个不染纤尘的人死相却那么邋遢龌龊,甚至都没人愿意去为她收尸。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那双眼睛渐渐凝聚起复杂阴郁的影翳,暂时不能让岑家的老东西们得知那样一个人形药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