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泰安面有忧色地看向后视镜里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的那个高大的Alpha,他做他警卫员这么多年,身上负伤都没见他这么痛苦过,大概是毛病出在脆弱的腺体上,所以格外难忍。
“首长”,他小心翼翼道,“不然我还是送您回医院吧,这病都还没好利索,咱们也打了个漂漂亮亮的胜仗,眼下暂时也没有什么新任务,您还是好好休养身体为好。”
胃里翻江倒海,现在再吐连胆汁也吐不上来了,只会是黑乎乎的血ye,腥臭的味道像雪松腐烂了。
观察他的腺体,会发现那玩意儿像是气球一样,一会儿鼓胀得饱满得要炸裂,一会儿干瘪瘪得甚至塌下去一个坑去,带的他忽冷忽热,一会儿在岩浆里翻滚,一会儿又在雪原里翻腾。
那腺体像是生产银针的工厂似的,一刻不停高频率地生成一根又一根银针,嗖嗖嗖地飞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由内而外地将他扎得千疮百孔。
如果痛点能被rou眼看到,那一定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血淋淋的一个血葫芦人,成千上万的毛孔都张开着孔洞,汩汩往外流着血。
俞骁忍得几乎难以自抑,恨不得用一把军刀把那作恶的腺体生生挖出来划个血rou淋漓,再用枪崩个稀碎,叫它烂成一摊血水渗进土里,最后再用脚踩上去狠狠碾个千八百遍,方解心头之恨。
他紧扣着牙关,动作一大,就会漏出痛苦不堪的不属于军人的呻yin,是以回答几乎是咬牙切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与眼前的警卫员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对方千刀万剐,“继续,赶路。”
这症状在夏棉离开以后就隐隐开始了,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及至半个月前,他竟然因此生生痛得昏死过去,要不是军医急救及时,他不仅会耽误作战贻误时机,更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在战场上因为腺体发病而去世的将军。
一周之前,他们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俞骁也终于直接倒进了医院。
睁眼便是俞骠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废上加废,无药可救,烂泥扶不上墙!”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鞋将地板拍得啪啪作响,不耐又火大。
不屑至极,鄙薄至极,冷冽至极。
破天荒来一遭就够俞骁诧异的了,还上赶子地给他添堵,是以俞骁白着一张惨淡却面无表情的脸,语气算不上好听:“首长,您交代的任务我已经顺利完成,您如果对我工作有什么不满,请您下次在分配任务的时候考虑其他人选。”
下一秒,火药味陡然在病房里炸开,味道和威压都像是大炮一般,剽悍、强势、天然的压倒性的优势。
不是什么剑拔弩张的比喻,而是信息素,俞骠的信息素。
他沉着脸,站在离病床几步之外的窗前,冷眼看着俞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甚至在下一秒又闷出一口黑血时,那双冰冷的薄唇又吐出更冰冷无情的嘲讽:“废物。”
像是大炮一枚接一枚Jing准地轰到俞骁身上一样,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巨震,震耳欲聋的炮声直接在他脑海内轰然炸响,耳膜都仿佛被震得稀碎。俞骁咬牙忍着硬刚,就是死活不张开信息素自保或与他对抗,因为不屑。
这种自恃信息素浓度高、等级高,而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动不动就用信息素来压制别人的Alpha,根本不配为军人,充其量只能算个原始人,野蛮跋扈的暴力狂徒。
“是,废物都不该苟活于世”,俞骁即便坐在床上痛苦不堪,脊背也挺得笔直,神色淡漠中又流露着傲然,“首长应该找个时间,把废物儿子销毁,就像销毁他的废物母亲一样。”
话音落地,那信息素更加张狂残暴,进攻凶残激烈程度瞬间跳升了不知几个等级,隔壁病房和门外路过的病人或医护人员全都浑身颤抖,肌rou痉挛,腺体被迫张开自我保护。
“不许你再提他一个字!”俞骠横眉冷竖,怒发冲冠,那狰狞暴戾的神色似是真的要把自己还在病中的这个儿子直接给活活弄死。
俞骁挺着脊梁,浑身青筋暴起,颈后的腺体叫嚣着要冲破禁制和这信息素斗个你死我活,胃部狠狠痉挛抽搐,一股热流上涌,大口的黑血就又猛地呕了上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病房门霍得被拉开,一身白衣的医生走了进来,抱着记录本,语气不快,“病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家属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用信息素去教训人了吧,浓度那么高,这是公共场所,别的病人怎么办?!!”
看样子,这医生是个Beta,他刚一开口,俞骠就张开了更强烈的信息素威压,但对方好像除了觉得难闻点,别的没什么感受,俞骁虽然浑身难受,但看见俞骠吃瘪,心里一阵痛快。
俞骠侧身站在窗前,脸沉得滴水,那医生皱眉掩鼻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俞骠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冷哼,收了信息素,黑着脸离开了。
俞骁边用纸擦嘴,边向医生招了招手,“您好,请问方便和我说一下病情吗?”
“抱歉,我不是这个床的主治医师”,那医生拧了拧眉心,“你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