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全是血迹,单薄的身体上青筋高高爆起,像是什么厌食症晚期皮包筋的骷髅。
夏棉这会儿已经找回了点理智,瞪着眼看了他会儿,觉得这张脸上的神情和他现在的症状都是如此熟悉,皱眉蹲下探到他后颈上去,当即骂娘。
阻隔贴被拱得高高凸起,怎么看都是信息素暴走症的样子。
夏棉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么罕见的病,怎么回回都能让他撞到。上天是派他来拯救这类患者的吗。
他咬牙瞪了他一会儿,回头冲人群喊:“叫辆救护车!!”
然后劈手给了他一巴掌,“清醒点了没?能听见我说话吗?”
夏棉薅着他的头发把人拽起,侧过身一手揽着他,一手指尖在自己腺体上点了点,“咬这,会么?”
那少年瞳孔涣散,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看见什么东西,可在夏棉露出后颈的那一瞬,就像是饥饿的动物闻到鲜血似的,本能地张口就咬了下去,夏棉皱眉闷哼一声。
而不远处所有围观群众皆是被这神转折搞得摸不着头脑,揽着江雪墨没走的谈云烨愣怔过后是惊讶,惊讶过后是堪称暴躁的愤怒。要不是江雪墨还浑身疲软着,他没法丢下不管,那个少年现在肯定已经被谈云烨拧巴拧巴丢海里去喂鲨鱼了。
“棉棉这是在干什么?”江雪墨也是大惊失色,毕竟标记是一个很暧昧很亲密很意味深长的事情,更何况夏棉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小孩儿,看到他做这种大人才会做的事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涌上他的心头,像是自家辛辛苦苦养了好多年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以至于他都没注意谈云烨张开的咆哮的信息素。
谈云烨瞪着那边已经不由自主将夏棉环在怀里的人,喉咙火烧火燎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Alpha天性占有欲强,这也意味着他们善妒,爱吃醋,嫉妒心强烈无比,自己看中的猎物连别人暗地觊觎都不能容忍,更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他的面和别人标记。
而那边夏棉也是苦不堪言,如果说俞骁的信息素是北极冰川下的海水,冰冷刺骨,折胶堕指,那么这个少年的信息素就是维苏威火山下的熔岩,高温骇人,沸腾滚烫,再这么烧下去,他感觉自己就要被烧成一把焦油骨灰了。
而那少年颈后的凸起也渐渐平缓下去,那张少年人的脸也不复狰狞戾气,只是瞳孔还是涣散的,不知是因为还在痛苦或是已经失神,但掐着夏棉的手是越来越用力,隐隐可见青紫淤痕。
夏棉蹲得都腿脚发麻了,这少年还在标记,他身上泛起了一层薄汗,木樨和梅子味被灼烧得湿热无比,不远处的谈云烨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忍无可忍地背起人大步流星地冲到那边的躺椅上放下,转身风风火火地将那没完没了的少年撕开,拽上夏棉就要走。
“别!我还有话要问他!”夏棉不肯走,另一只手腕突然一阵钻心的痛,回头一看那少年居然把夏棉给拽住了。
谈云烨停下来,视线在夏棉另一只被攥住的手腕上停顿一瞬,随即看向了那个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神色阴沉可怖,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利剑,估计对方已经被他刺得万剑穿心。
看热闹的人群不散反聚,像是追什么神展开的狗血剧似的,剧情从一开始的修罗场演变到另一种意义上的修罗场,刺激。
哪知那少年开口更是惊世骇俗得天雷滚滚,“做我的药。”
“???”夏棉愣了一下给气笑了,难不成他是这类患者的人形药品吗,一个两个都叫他奉献自我,他用力甩了一下两条胳膊没甩开,“都放开我。”
两边岿然不动。
他只好抬了抬那边被少年握着的手臂,“先说说吧,为什么打我哥。”
那少年眉头紧蹙,咬牙不答话。
“他惹过你?”夏棉冷眼看着他。
少年眉头蹙得更紧,半晌,才摇了摇头。
“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信息素暴走了才摁着他发疯,那么多人,你偏偏选他?”
少年唇角绷得平直,脸色也更加难看。他脸上身上还带着夏棉踹的伤,青红交加好不精彩,看上去颇为狼狈,只是死死地攥着夏棉的手腕,显得有点固执有点倔强。
见他还是不答话,“你差点把我哥掐死,我却还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个态度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救你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夏棉语气不善,话也说得难听。他不是没见过俞骁发病的样子,再怎么样也不会随意摁住人发疯把人往死里弄。
少年抿着唇僵立了半晌,“抱歉。”声音细如蚊呐。
“松开我”,夏棉不耐地甩了甩手,“这话你应该好好和我哥去说,鞠躬道歉,诚心诚意。”
“听见了就松手!”谈云烨阴沉呵斥。
少年紧攥的手慢慢松开,“我并非有意。”他的声音仍旧压得很小。
夏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给我哥道歉去。”
看得出他几乎没怎么做过道歉这种事情,别别扭扭十分窘迫,好在江雪墨大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