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季不忙细问他发生了什么，倒是既惊且喜地“喔”了一声：“A市？我正在这里出差！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海，你什么时候到？我去车站接你！”
他去排队买接下来的车票，新一段行程列车要在两日后才发出，海走出火车站，拦了辆出租，找了家较近的星级酒店，好好洗了个澡，吃了顿饭，而后早早躺在床上休息。
“小季，不然我这两天先住你那边，你帮我一起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公寓出租，我自己再租个地方。”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一时冲动。
“不急，一点都不急，我可能要在这里待小半年。”
过了会儿，小季说道：“我现在住在公司给我安置的公寓，地方还挺宽敞的，卧室也有两间，你是想自己住酒店还是和我一块住啊？我都不介意。”
小季终于转过身，看见了海。
又是春节返潮高峰，海狼狈地从车里挤出来，肩上背包都皱成一团，庆幸自己没带太多行李。
“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年前我投资的软件公司已经上市了，势头很不错。我帮你开了个户，分红打你账上，大概有三百多万。”
海如实说道：“小季，我近来发生了点事，现在在去A市的路上。”
结束通话，海有些感伤，却又有莫名轻松。
小季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里握着个保温杯，身上穿着件剪裁挺好看的浅灰色薄羽绒服，冲他一笑：“海，好久不见！你变好看了。”
“那太巧了！”海告知道：“车票不好买，我大概还得四五天到，你出差不急着回去吧？”
海抱着自己烂布似的背包，一边与他聊，一边打开来看了看，从那包里拿出了两个首饰盒。
发生过什么，至少有一件事永远不会变，我想让你知道……海爱你，很爱你，如果三年是海的一生，那么这一生里，你是海唯一的意义。”
话说完才发觉这话讲得不合适，好在小季皮厚心大不拘泥，笑过便罢，带着他去找车。
一周后，列车缓缓到站。
小季住的是市中心高层住宅楼，海跟着他走，问道：“你住第几层？”
他的内心已把小季自动归类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小季爽快答应。
海来了精神：“哟，那真不错，比利息赚多啦！”
“嗨～刚刚才看到你的短信，给你拜个晚年！”海语调欢快地说道。
“那好。哎，天也不早了，我困了，到了再打电话给你。”
两人寒暄道别了一番，海挂了电话，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随后闭眼睡觉。
海火车坐得累了，此刻放松了全身瘫坐在车椅上，有点疲乏道：“我大概也要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每天住酒店，和你一起住……可能也不太好。”
“是啊。”看过一眼，确定完好后，海又将盒子合上，塞进了包里妥帖的位置。
海被散发着异味的拥挤车厢腌渍得如同臭咸菜一般，实在无法承受这一夸赞，“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狗屎都是香的！”
…………
“老弟！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小季一如既往的自来熟。
“是领带夹吗？真漂亮。”小季夸道。
“小季！小季！我看到你了！”海举手狂摆，嚎叫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眼睛呢？！转身！转身！小季！季云川！”
十分钟后……
小季不与他贫嘴，连连嬉闹似的与他道歉，乐得听他笑出一串孩童般的吃吃笑声。
在临睡着之际，他忽的想起来要回个电话给小季。
手机保持着通话状态，他对着那头咆哮：“你在哪儿？！我快被挤成、挤成人干啦！”
海抱着背包，一路左闪右避地快走，直走到他跟前。
“喂？小季？小季？哦哦，我出来找你！”
“第七层。”他笑问道：“你恐高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调头回去，不再执着，安安心心做一辈子“海”。
“有一点，但也不算特别严重。”顿了顿，又说道：“我现在比较怕坐电梯……”
车在小区地下车库停好。
“这不算很多，应该还会有个大幅的涨势。说起来都过年了，我们怎么也得一起吃顿饭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找你。”
他乡遇故知，也算喜事一桩。
“谁是你老弟！话说得一点都不诚恳，怕我把你忘了怎么不亲自打我电话？发个破彩信算什么。”
在过去被掀开一角之后，便无论如何不能视若无睹，想要自己是完整健康的，这是一个人的本能。而生活中也永远不可能只有梁以庭和那些美好的东西，就比如现在那些事情。他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和权衡，这种权衡的前提是他要有完整的记忆和思想。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很多，从赚钱的事上聊到各自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