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帘,谁想骆时遗就站在他前头,衣冠整齐。
黎相忆已整好衣衫,跌跌撞撞地冲出殿门,大家都是男人,里面发生过什么,心照不宣。
等黎相忆走后,曹邺守才抬头,满脸的纹路气得又深了几分。此前,骆应逑找了他不少次,他总以骆时遗是明君为由拒绝,然而今晚之事真叫他大开眼界。
他以为的明君竟欺辱自己的弟媳,这行为与畜生无异。
“即便是有要事,擅闯朕的寝宫也是不敬。”骆时遗负手站着,浓眉骤立,面上闪过一抹扭曲的薄怒。
“老臣既是当朝丞相,自然要制止皇上犯错,若是皇上觉得老臣不该做,那老臣甘愿辞去丞相一职。”
曹邺守挺着身板跪下,举起双手去拿项上的乌纱帽,刑匀烈跟着跪下,急道:“皇上,丞相大人乃两朝元老,他辞官定会引起百姓非议,请皇上三思。”
“哼。”骆时遗冷哼。许多事上他都会先询问曹邺守的意见,确实离不开他,但他如此不顾自己的面子,他若轻易原谅,帝王尊严往哪儿搁。
骆时遗许久不说话,而曹邺守已摘下了乌纱帽,刑匀烈又道:“皇上,今夜微臣与丞相大人进宫乃是为了边关之事,请皇上尽快去御书房议事。”
这句倒是给了台阶,骆时遗面上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起来吧。”
“谢皇上。”
刑匀烈站起身,可曹邺守没起,他仰头直视骆时遗,“皇上,老臣问你,咸王今晚杀了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此话一出,骆时遗温和的眉间慢慢涌现出Yin冷的恼怒,不耐烦道:“曹爱卿,边关之事要紧,我们先去御书房。”
“若是皇上不给交代,老臣不起。”曹邺守执拗道,目光并不退缩。
骆时遗的脸一沉再沉,他握着手,竭力将自己的满腔怒火压下,“今晚无事发生,请丞相大人随朕去御书房议事。”
他说的每一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间挤出来的,说罢,甩袖而去。
*
杨挥挥手,院中侍卫得令,井然有序地处理了地上的尸体。
来不及整理凌乱的发髻,黎相忆急急往骆应逑走去,残留的药力让她步履有些虚浮。
她一靠近,骆应逑瞬间抬头,面色苍白如雪,他蒙眼的布巾上沾了不少血,犹如画上去的一般,额前发丝被夜风吹得乱飞。
“哐”,长剑没了支撑,斜斜掉落在地。
他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自责覆满整个心房,浓烈地化不开,哑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颤巍巍地拿起长剑勉力支撑,妄图站起身,谁想身形不稳往前一跌,好在黎相忆及时扶住了他。
“不……”她抱着他摇头,方才强忍着没哭,这会儿见着他,泪意决堤,一股脑儿地将心中委屈和害怕全哭了出来。
她低低地哭,压抑地抽泣,泪水打shi了他的衣襟,他心疼得说不出话便紧紧抱住她。
哭到一半,她徒然想起他受伤的事,抬头抽着鼻子道:“你受伤了,我给你看看。”
“我没受伤,我们走。”他按住她的手,用眼神安慰她。“真的。”他想,她一定不愿继续待在这儿。
“嗯。”两人都走不快,相互扶着。
一旁的侍卫忍不住朝他们俩看来,见得此景纷纷动容。
那头,黎相知的生辰宴席刚开,黎相与觉得事情不对劲便央求侯玥嘉带她过来,谁料遇上这一幕。
黎相与连忙上前扶住黎相忆,看她这模样,她已猜到发生了什么,“我该同你一起来的。”
侯玥嘉平静地望着两人,眸中似有羡慕之色,“本宫让人给你们安排了一辆马车。”
*
直到宴席结束,骆时遗也没出现,黎相知咽不下这口气便去福华宫找云澜。
云澜近来身子不适,日日缠绵病榻,后宫里的许多事都交给了黎相知。
“母后,你可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黎相知边说边哭,哭得梨花带雨。
“今日是你的生辰,他做出这事确实不妥。”云澜直起身,老宫女走上前来,拿了个软垫惦在她背后,“哀家都不晓得,原来他这般喜欢黎相忆那个丫头,为了她,连皇家面子都不要了。”
“是,他还不让儿臣知晓,说是去了嘉妃妹妹那儿。”黎相知捏着手帕拭泪,双眼红肿,瞧着甚是惹人怜惜。
“他,咳咳咳……”云澜气上心头,一阵咳嗽,直将面色咳得通红。
“母后,你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飞快止住哭泣,黎相知拍着云澜的背给她顺气,顺道接了老宫女递来的药碗,“母后,来,喝杯参茶。”
“嗯。”云澜咳了半晌才慢慢停下,大口呼气,等平稳气息了才从她手中接过参茶。
黎相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喝下参茶,试探道:“母后,你打算如何?皇上今日做出这等事,有一便有二,如此下去,迟早酿成大祸。”
“你说得对。他这皇位坐得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