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野汉(十五)
老田头望着麦大叔的脸,一时不知该怎麽说才好。麦大叔一看他的神态,一转身,扭头走了。屋外传来他吆喝马的声音,随着一阵渐远的马蹄声,老田头知道他骑马离开了。
老田头觉得心里很难受,也许当时应该拼命反抗吧,以他的体格还有机会脱身。其实他当时还有一层顾虑,就是黑蛋知道他和麦大叔的关系,他有点怕黑蛋拿这个做要挟。现在想什麽都已经晚了,他懊悔地在枕头上狠狠的砸了一拳。
直到半下午麦大叔还没有回来,老田头躺不住了。挣扎着起来,努力控制好步伐,尽量不露端倪。黑蛋见他出了屋,赶紧低下脑袋装模做样的去玩自己衣服上的一粒纽扣。
老田头牵出马忍着後面的疼跨上去,跑了起来。雪野无边,阳光下耀眼的白茫茫一片,老田头努力辨认着雪地上的各种新老足迹,选了个方向也管不了屁股洞的疼痛了,策马飞奔。
跑出老远,依然不见麦大叔的踪影。但方向似乎没有错,新鲜的马蹄印只有一行,应该就是麦大叔留下的。老田头打马继续往前走,正走着就听见路边的树林里传来“笃”,“笃”的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凭经验他就知道,这是有人砍树的声音。
寻着声音摸过去,就见两个汉子正在砍一棵已经被放倒的红松的枝杈。老田头下了马,摘下肩上的枪端着悄悄走过去。一看,认识,是丰跃村赶大车的老鞭子。
“喂!老鞭子!你他妈不在家好好呆着跑这来砸我的饭碗来了?”,他大声吆喝着。
老鞭子和他儿子一惊,停下来望着老田头发呆。
老田头走过去,一人给了他们一脚,说:“罚款,然後拘留。”
老鞭子眨着单眼皮的小眼睛:“大哥,就这一回,树我们不要了,放了我们吧。”
老田头见他们只放倒了一棵,也不愿意太麻烦,有心要放过他们,嘴上却要吓唬吓唬:“不行,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下回你们还不定要偷多少棵呢。”
他这边这麽和老鞭子说着,没想到後面老鞭子的儿子犯了性子,他举起一根棍子就要照老田头的後脑勺抡下去。
这时就听一声枪响,他立刻感到手上一轻,那根棍子就已经只剩一小截了。扭头去看,只见带着貂绒帽子的麦大叔正端着枪站在阳光下,枪口还在冒着一缕青烟。
老鞭子吓的一哆嗦,走过去照儿子的屁股就是两脚,说:“混小子,连你老田大爷也敢打,赶紧给人家赔不是。”
老田头一见麦大叔,心里一高兴,也懒得再和他们罗嗦,放他们走了。等他们走远了,他磨磨蹭蹭走到麦大叔跟前,说;“跑哪去了,连中午饭也没吃。”
麦大叔瞧了他一眼,什麽也没说,转身上了马就要离开。老田头急了,他一把抓住繮绳瞪着眼说:“下来!你给我下来!当我没脾气是吧?下来咱把话说清楚!”
麦大叔悻悻地下了马,低着头,不看他。老田头说:“咱们是两个大老爷们,那些情情爱爱的rou麻酸话我也就不说了,我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今天的事不是我自愿的,被人用了强……”
他刚说到这,麦大叔惊讶的抬起了头,然後脸忽然变得狞猛了,他猛地跳上了马,一脚踹开老田头,飞弛而去。老田头急的一跺脚,说:“坏了,可别闹出什麽人命官司来!”
他也跳上马,撵了过去。
护林所里几个年轻人正在打闹,只有黑蛋坐在一个木墩子上望着天发呆。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积雪飞溅,麦大叔转眼就到了他面前,一勒繮绳,在马立起前蹄的瞬间,他敏捷的翻身跳了下来。这种身手惹的那几个小青年都想拍着巴掌叫好。
麦大叔一把抓住黑蛋的衣领子,也不说话,拽着他就往树林里走。其他几个人见了好奇的想跟过来,麦大叔回头用目光一扫,淩厉的气势吓的他们噤若寒蝉地停了脚,只能伸长了脖子远远望着,互相嘀咕猜测着。
麦大叔把黑蛋拽到树林深处,一句话不说,按在地上一顿狠揍,黑蛋不拦不躲也不反击,由着麦大叔教训。打累了,麦大叔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卷起了旱烟。卷好了一支,先递给了黑蛋。黑蛋擦了擦鼻子嘴角流出的血,接过烟,坐起来点上吸着。麦大叔又卷好一支,自己吸着,顺手又给了黑蛋的脑袋瓜子一巴掌。
“混小子,你老田大爷是我的,你就是喜欢他,也不能那麽糟践他。”,麦大叔吐出一口烟说。
黑蛋低下头一声不吭。
“老赵挺好的,就是你小子做那种事不能光顾着自己痛快,把人家往死里很弄。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你只要做她就能舒服,男人你得顾全着点,想着法子让自己舒服的时候他也能舒服,要不你和畜生有什麽分别。”
黑蛋“哎”了一声,扔掉了烟屁股。
“你回去吧,别跟别人说这事,说了我扒你的皮。以後也不准再打你老田大爷的主意了,听见没?”
黑蛋答应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走了。路上碰见老田头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