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穿着紫地袖摆绘着白藤花的小袖,再系上同色白藤花样的腰带,任头发直直地散垂在背後的弁天,独自站在大火肆虐过後的废墟中。
四周还充满着焦臭味,烧得面目全非的正殿、以及曾被当过住屋的厢房,也烧得Jing光,站在只剩残砖碎瓦的废墟前,弁天可以想见当时这场大火烧得有多麽炽烈倡狂。
被告知念佛寺烧毁,是今天早上的辜。
向多歧开口说要出门去,意外地,她轻易地便应允为自己开了门,也没有跟在後头一起来。这个老妇人,一开始时总是处处提防他逃走,但当他成为吉野屋父女的玩物之後,可能是弁天—副完全放弃逃走的样子,多歧也几乎对他不再存有警戒心了。
大概她是猜想弁天的身心都已成为宗左卫门的俘虏,根本毫无逃脱的可能吧?
更何况,宗左卫门给弁天的澪用钱不过一两,根本什麽地方都去不了。
弁天在烧毁的废墟中呆立不动,只听乌鸦在远万天空刺耳地嘶啼、天色也转变得不大对劲起来,他终於还是死了心,便转身离开寺院,打算回冬町的家。
弁天选择渺无人迹的後门小路,走了一小段路,他察觉到背後有人。
弁天转身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但仍然感觉到异样的气息时,弁天立即明白原来宗左卫门、或多歧一直都在监视着自己?
这种被监视、跟踪对弁天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前沙门就几乎没有信任过他。
就当作这是男人在表露心迹吧,弁天放弃查探跟踪者的真相,继续向前行走,後头的脚步声忽然快步靠近。
“佐久间大人。”走在弁天身後的人出声喊住了他。
弁天讶异地立刻回头。
在他身後的,是一位浪人模样的人。
“您不是佐久间勘解由大人吗?”
这个名字,让弁天感到一阵晕眩,他不住地後退,跌靠在背後的树木上。
“您忘了吗?在下是壶井源次郎呀。”
浪人打扮的人逼进地靠近弁天,上下来回打量着他的女装模样。
“哎呀,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浪人满口的称赞着,放肆地打量着弁天狼狈不安的模样。
“不打紧,也难怪您会记不得在下,佐久间大人是家老的嫡长子,在下只不过足一介随从之辈罢了。”
最末的一句话,似平另有含意。
“不过,您那美丽的脸,一点也没变……”
“你、认错人了……”弁天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挣出这句话。
对否认的弁天,曾足下级武士的浪人噘唇嘲笑,
“在下不会认错人的,就算长久以来流浪在外,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以致头昏眼花意识不清,也绝无可能错认佐久间大人的。过去,躲藏在有如高岭之花的佐久间大人回家的途中,假装与您擦肩而过,对我们而言可是一段难忘的美好时光呀厂
边观赏弁天的反应,壶井继续说道。
“前些口子,在永乐寺看见您的时候,在下还以为眼花了呢!”
武士时代的骄做,早已经远离了浪人
已沦落至偷盗寺庙供品维生的壶井,那天跟着升天乘坐的轿子, 一直跟到冬町的屋宅外。
之後便—连几日在外监视,等候弁天外出,但就是一直不见他出来,却看见一位富家大老爷模样的壮年男子经常出入,还有一位似已为人妻的美丽女子亦时有走动。
这样不死心地继续等待机会,直到今天,终於盼到弁天出现,便悄悄地跟踪他。
“哎呀,没想到那麽高高在上的佐久问大人,竟会沦为吉野屋的玩物,而且还这副模样……”
壶井说着,张大——口抉厂门牙的嘴笑了起来。
对弁天来说,这—刻仿佛有几辈子那麽长,不知不觉,四周开始Yin暗,小雨蒙蒙地洒落了下来。
“喔喔,这可糟了,佐久间大人,请到这边来,在下知道有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壶井,就是知道那个地方离此地很近,才决定出声叫住弁天的。
弁天不住地挣扎想逃走,但壶井的力量大得完全不像外表的瘦弱,他紧紧地抓着弁天不放。
“来嘛,在下想跟您叙敍旧呀!”
连拖带拉的,弁天被带到林子深处的一间废屋内。
进门前,壶井还一脸诡谲地况: “有时肚子饿了,就在这里睡上一整天忍过去呢!”
进入门扉破落的废屋内後,壶井立刻将弁天摔到後头木板隔间的房间,猛然变脸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扑了上去:
“住、住手……”
弁天的话还未说完,脸上已挨了一记热辣辣的巴掌。
“没想到佐久问大人这样的人竟会当个男妾,真叫人难以置信……”
这个弁天早已忘记的名字所带有的咒缚,令他浑身僵硬。
而他的rou体深处,还残留着昨夜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