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却没有察觉到乔彤的神情已经开始不对。
“羽林军和骠骑军交战,明坤绝对无法无动於衷,而且我深陷绿海的消息会令许多人愿意铤而走险。我会在绿海中等一天,差不多一天之内,洛城的骠骑军就该动了。鸦山南北走向,最北边还有欧阳逸的一支军队,我会带着天儿在那里等他们。”
“你怎麽知道那里还有支欧阳逸的军队?”
申屠殇苦笑了下没有回答,乔殁恍然大悟,肯定是申屠殇逃亡归来的时候撞上了。
“座狼军从官道到鸦山之北,欧阳逸和明坤见面会怎麽做我无法预料,如果我冲不过去,我会原路返回绿海过鸦山,那个时候洛南势必空了,如果你们在鸦山北边没有等到我,那麽就来洛南,欧阳逸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抓回去,羽林军和骠骑军速度都不及座狼军,绿海南边羽林军会拖慢洛南那支军队的速度,等尘埃落定,无论胜利者是谁,他都会继续北上来追我。到时候如果我们运气好,鸦山北边获胜的是欧阳逸,那麽在绿海中遇上另外一支追兵就会交手,座狼军只需沿途派些斥候,然後乘机杀人就好。而且如果中途出现什麽意外,我可以马上带着天儿入鸦山躲起来。”
乔殁将申屠殇的想法在脑海中过了几遍,发现这样做不仅可以将人救回来,还能最大限度的为啸虎得来好处。羽林军一直压境逼迫欧阳逸,如果申屠殇浑水摸鱼让羽林军和明坤对上,只要见了血,明坤就不得不花费精力去应对殇阳的军队,这无疑会让明坤不再那样咄咄逼人,啸虎在烨貊的日子将会好过很多。
而申屠殇虽然嘴上不说,但一定听说了什麽明坤的事情,他太了解三弟的性情,三弟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明坤不敢伸手固然很好,如果明坤真的敢对申屠殇出手,那麽螳螂捕蝉黄雀在後的座狼军势必会给他一个教训。
所谓师出有名,身为盟军,啸虎不可能无缘无故对盟友出手,所以申屠殇这是在制造一个借口。而他冒险将人引到欧阳逸面前,於是让这淌水变得更混,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啸虎都不会吃亏,唯一有危险的只有申屠殇自己。
曾几何时,乔殁就是抱着这个安静的小男孩,在极北之地寒风吹袭下的帐篷里,轻声细语的告诉他用兵之诡诈奇险之道,小男孩很听话,他记得很牢。
而当今日,看着刚刚睡醒的申屠殇拖着满身是伤的身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定下这个计划,乔殁又是骄傲又是伤感。
他在三弟人生最无知的时候带领他走上了这条路,却在此时觉得自己很可能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他用命运这样沉重而不负责任的借口教导申屠殇,却又伤感申屠殇满足他期望时的那份自信,而最重要的是,申屠殇完成的是那样好,好的令乔殁忍不住惊叹。
三弟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他永远都在努力着,希望能获得自己的称赞,希望自己的每一个期待都能圆满完成,可是为何现在自己开心不起来。
乔殁心绪很复杂,他望着申屠殇消瘦到令人心酸的脸庞上浮现出的激情和期盼,那是对能与自己喜欢的人久别重逢的渴望,而在这一刻,乔殁猛的意识到自己伤心後悔在何处。
申屠殇拼的太狠却从来说过自己想要什麽,乔殁看着他长大成人,他清楚知道申屠殇是个多麽喜欢安静的人,他与世无争,他温和不张扬,但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这是种难以想象的信任。
所以当自己让他学习如何杀人,申屠殇做了,当自己让他统领座狼军,他做了,当自己让他上阵杀敌,他做了。而回想当初,乔殁不止一次抱着他,告诉他殇阳的繁花似锦,告诉他那张他应得的椅子,告诉他申屠氏的延续。
想到这,乔殁模糊中明白了什麽,然後莫名悔恨。三弟应该是在勃穆尔之前遇到的戈京,那麽勃穆尔的事情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三弟当时阳气外溢,或者说。。。三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依旧在听自己的话,为了申屠氏的延续做了些什麽。
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乔殁看着重新焕发神采的申屠殇,不忍再拒绝,於是他点了点头,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你去吧。”然後内心自责,三弟不爱杀人,不爱领兵,不爱争权夺势,甚至可能不爱学武,自己这一生都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他的任何愿望。
申屠殇欣喜的没有察觉到乔殁的异样,他开心的笑着,瘦削的脸上堆出两个很小的酒窝,这在以前根本看不到,他的笑容单纯而满足,而他眼神中的感激令乔殁长久以来疲惫的心彻底崩溃。
乔殁别过头去,佯装替申屠殇收拾东西以掩饰自己有些通红的双眼,然後找到屋角放着的那把墨刀递给他。
申屠殇摇摇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墨刀太重了,我带匕首就好。”
乔殁点点头,却没曾想一直都没有吭声的乔彤突然戾狠的低吼道:“你不能去。”
乔殁心一紧,先前自己光顾着自责,却忘记了大哥还在这里,忘记了大哥的执拗和他不输於自己的自责。
大哥肯定会想歪,乔殁念头一起,却没能阻止申屠殇略带央求的道:“哥,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