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牙齿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周磊惊叫一声,脑袋都懵了,只觉迎面一股野兽的腥气扑来,巨兽浓郁厚重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吓的他魂飞魄散,根本不敢乱动。
乔殁心头暗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周磊,觉得自己跟这麽一个小人较劲实在是太跌价,於是摸了摸赤绝的尾巴。
巨兽瞬间闭嘴,双眼微眯,像只懒洋洋的大狗再次趴在乔殁背後。
周磊呆滞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脸上红晕突现,却是觉得自己丑态落在乔殁眼中所以恼羞成怒,但乔殁无精打采的道:“不想死就闭上嘴走人,明坤不会为了你这麽一个长着泼妇嘴脸的小人就跟我拼命。”
周磊顿时怒气难耐,但转念一想的确如此,他周磊虽然是明成武门徒,乃天威军副统领,可是明坤毕竟是名武将,天生对文人没有好感,在他眼中武石那样的白痴都比自己值钱,於是将怨恨全部咽到肚子里,阴着脸走了。
乔殁等周磊走後懒洋洋的靠在赤绝身上,无聊的捏着它硕大的肉掌玩了起来。一个月前听闻上京大火,欧阳逸却派兵外出,在山野间大肆游荡,无处不透着蹊跷。
知道申屠殇被俘的人都立刻联想着莫非他逃了出来?起先乔殁也的确如此去想,於是暗中派人去搜索接应。座狼军自己下过禁令,他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按兵不动,而出於对明坤的不信任,他不敢放乔彤大张旗鼓的出兵去找人,因为只要三弟一天没有回来,那麽烨貊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可能会对他不利。
於是他沉默观望着,实际内心急躁如火,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什麽消息都没有,乔殁从最先的期待变得不再那样自信,疑惑着也许是自己多虑,欧阳逸出兵另有原因,但无论他怎样想,都不敢往最坏的那个方向去猜。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希望自己原先的猜测是错误的,申屠殇还在欧阳逸手上,因为一个月的杳无音信,十有八九意味着。。。死亡。
乔殁住在军营中,他的帐篷看着很不起眼,帐帘大敞,可以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和几缕白云。烨貊最近下了几场雨,空气中湿润了许多,清新的味道令人十分舒畅,令乔殁在烦躁焦虑之余也放松了不少。
没了周磊的打扰,乔殁难得出神欣赏着那湛蓝的天空。营地很安静,啸虎战士虽然看起来军纪不及烨貊骑兵严谨,但是实则十分本分不惹事,没有做出让乔殁太为难的事情。
不过哪怕再本分,洛城里的居民依旧不肯放过他们,也不知是百姓自发还是天威军在背後指使,总之城中三天两头都有人到将军府针对啸虎战士告状。
这些的确都是些百姓,而且告的东西不一而足,起先什麽座狼入城吓死了自家养的鸡,什麽偷看自家闺女洗澡,到後来坑蒙拐骗,吃饭赖账,基本上除了杀人放火无所不告。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连将军府专事律法的官员都懒得搭理,大部分都不了了之。而乔殁在不日前看着被百姓围殴的两个士兵,这才明白这些人的用意目的何在。
他们就是想搞臭啸虎,等到哪一天百姓开始用杀人这种事情来状告自己的战士,那麽矛盾就将达到不可调节的地步。
啸虎战士不可能去屠杀百姓,而乔殁无奈的明白了烨貊百姓骨子里都有种自卑和不信任,所以他们老是以为啸虎来烨貊就是为了觊觎他们肥沃的土地,啸虎战士穷凶极恶,就是想欺男霸女抢夺他们的银钱,而这些东西根本不用明坤他们刻意去撺掇,百姓自己脑补就足够了。
但是看清楚了又有何用,父亲当时将啸虎的退路掐的一干二净,所以乔殁必须扛着。
乔殁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瘦弱,半年多的调补已经令他身体好了很多,所以他没有垮,也不能垮。
门外吹来一丝微风,透着股清凉,乔殁深吸一口气,让那丝凉爽透进自己的肺,如果没有那些烦心事,今天的天气着实令人享受,应该出去透透气。
想到这,乔殁有想起了住在城中的勃穆尔。他在城中的那处宅邸一直空着,而随着勃穆尔越来越大的肚子,他强逼着她住了进去。
似乎没有几天了,来自南边的朵儿姑娘前几天才叮嘱过自己勃穆尔日子快到了。不知不觉中,朵儿姑娘似乎已经来了半年有余。乔殁不认识谢焱,不过半年多的时光足够他不再对朵儿心有警惕,可以放心的把人交给她。
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大腹便便,但是孩子的父亲却生死未知,乔殁就觉得愧对勃穆尔,而一想起三弟那日在雪藏山庄中抓着那名瘦弱却俊朗的年轻人,郑重的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乔殁就觉得纠结。
不过如果三弟知道了现在勃穆尔即将为他生个小孩,恐怕会比自己要纠结上无数倍。极北之地人丁稀少,男子妻妾成群不是什麽难以理解的事,但是他哪里看不明白三弟是个什麽样的人。
你对他好,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而如果他亏欠了某人,不说赴汤蹈火,也绝不可能视而不见。而正是因为申屠殇不会对勃穆尔视而不见,他夹在乔天和勃穆尔之间才会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