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看到了精神终於放松的申屠殇有些虚弱的坐倒在地,左手血肉模糊,右胳膊血流如泉,嘴角含血身上满是血液和灰尘,墨刀随意丢在身旁,紧接着赶来的乔翼乔壮壮等人也是满身狼藉.
但是令勃穆尔放松下来的是,所有那些先一刻还嬉笑打骂像个小孩子的人都活着,活着就好,於是从死亡的阴影中才走出来的美丽姑娘翻出来申屠殇才收起来的药箱,开始一言不发替年轻人的手上药.
门外几个汉子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这些人到底是谁,乔翼则一张大嘴嘴无遮拦笑嘻嘻的说道:"头儿,你也忒点背,上次中军里那人就是冲着你出手,结果今日你又被揍成了一坨屎."
伤的站不起来的申屠殇苦笑摇头也不着恼,静静等候勃穆尔替自己做了简单的包紮.
"右胳膊没事,左手有事,如果你想你的食指日後还能用的话,最好注意一些."勃穆尔手脚十分麻利,只是简单看了眼申屠殇的伤口就判定出虽然他的右胳膊满是伤痕还在往外淌着血,但是其实没有什麽大碍,只是申屠殇左手三根手指根部伤痕很深,尤其是食指处的伤口已然见骨.
虽然自己嘴里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勃穆尔万万没有料到对方伤的这麽重,所以在替申屠殇包紮左手的时候那双不曾颤抖的芊芊玉手开始了颤抖.
伤口那麽深,又伤在手指上,申屠殇眉头微皱,疼的嘴角抽抽却不吭声,只是略带感激的在勃穆尔包紮完後点了点头.
"这里的药只能止痛,得回军营治才能确保万事无忧."接着勃穆尔替乔翼他们几个看了看,乔翼几个自然没多大的事情,而看着伤的最重的申屠殇像个英俊的邻家大哥哥,被自己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却还要微笑掩饰,哪怕他笑起来的样子的确很好看,但勃穆尔依旧有些莫名忧痛.
诚如勃穆尔所说,她并没有喜欢上申屠殇,所以她惘然於自己心中的这份忧痛从何而来,从而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屋外冲进来了一大群人.
那是一群身着盔甲手执兵刃的骠骑士兵,之所以用一大群来称呼他们,那是因为他们人数真的很多,多到整个宅邸不一会就被他们塞的满满的.
申屠殇乔翼等人眯眼看着那些士兵杀气腾腾的冲进宅邸,身子不由自主的挡在了勃穆尔之前,而当为首那个士兵看到了他们脚下躺着的那个男子时,那个士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和震惊.
"把这些挨千刀的给我抓起来!!!!"那个士兵声嘶力竭悲惨喊道,表情语调不似作伪,他真的因为地上那个男子的死去而感觉到了悲伤痛恨和绝望.
乔翼大怒手握刀柄,折流水冷着脸後退一步准备取下背上的铁胎弓,虽然申屠殇伤的比表面上看去的还要严重,但是只要申屠殇一声令下,今日这宅邸中倒下的人会增加很多,而其中绝对不会有他们的身影.
可是出乎乔翼折流水意料之外的是,申屠殇竟然摇了摇头,松开了墨刀的刀柄,轻声对几个人说:"跟他们走."
十几个士兵极其粗暴的冲了进来将他们双手负背往外面押去,被人狠狠推了一下的申屠殇脚步一个踉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他什麽也没说.
看到了这一幕的乔翼挨着被人踢了两脚骂了几句,凑到了申屠殇的身边,在周围所有士兵直能杀人的注视下小声问道:"断了?"
申屠殇微微点了下头回答道:"两根."
乔翼吸了口冷气,而申屠殇却因为说话被旁边一个士兵报复式的一拳砸在了腰上.年轻人顿时疼的冷汗直流,嘴里咳嗽连连吐了一地的血腥子,但是他没有说话,旁边士兵无动於衷甚至有些残虐的冷笑几声,目睹此景的乔翼大怒骂道:"你们这帮狗日的,日後不找你们算账小爷就不姓乔!"
那个士兵嘲讽回身朝着乔翼的脸上就是一拳,却没想到脖後汗毛根根直立,士兵吓的回头一看,发现是其余几个汉子在用杀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甚至那个美丽的蛮族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那样的冰冷.
这个士兵是个小人物,而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尊严,他认为自己被这些理应千刀万剐的人那样注视,他很丢面子,於是士兵痛打落水狗般对着乔翼挥拳连连,直到为首那个士兵令人将其拉走.
鼻青脸肿的乔翼这时终於闭了嘴,几个人就这样在数百名士兵的包围下穿过几条街道,被无数百姓远远注视指指点点,末了料想中被带进某军机要处或者阴潮地牢的场景没有出现,他们直接被带进了洛城府尹的大堂.
这时乔翼也终於明白了不对劲,在接连受了那些士兵明目张胆的几个阴脚之下,几个人站在了大堂一角,每个人身後都站着四五个虎视眈眈的士兵,大堂门外那些押送他们而来的士兵更是没有一个离去的,不过这样一来也将府尹堵的严严实实,令不明就里的百姓看不到大堂上的情形.
上京不在刘康手中,虽然战事一切从简,洛城百姓逃了很多,但是因为某人的缘故,刘康一方接连获得几场胜利,战线也逐渐往西推进,此时的洛城早已不再是战场最前线,所以又有很多百姓回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