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到你,艰苦到我!」
我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说出了这句话。这是一首台语歌曲的歌名,用来形容我当下的处境最适当了。
走出厕所後,小赖便示意要我跟上他,朝向一个未知的地方前进。
坐在小赖的野郎机车後座,我一手还得抱着那颗篮球,另一手则帮他拎着背包,突然才发现我没有任何一只手可以扶着後方的车架,档车换档时的震动让我觉得我随时都可能被抛下车,惊险万分。
我发现嘴巴里竟然还有一些精液的腥味。
幸好这段车程并不远,只有短短三分钟,我们来到了海科馆前方的海堤口。这里原本是个码头,但因为泥沙淤积,刚建好连使用都没使用过就报废了,我们学生常常亏学校钱多,盖东西都盖好玩的。
现在是傍晚六点多了,天色已显得有点昏暗。我跟着小赖走到了堤防最旁边的一个缺口处,那里竖立着一个铁制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危险!此处海潮变化不定,请勿进入! 』小赖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直接穿越那座告示牌,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这个人也太大胆了,我心里开始悬着一丝恐惧,和疑惑。
「走啊!等一下太晚就看不到路了」
小赖转过头,催促着站在告示牌下发掰呆的我。
「那不是说很危险?」
我指着告示牌,而且发现我和小赖隔着仅仅十公尺不到的距离,却已经快看不见他的脸了。
「干!你很罗唆ㄟ!要不要来啦?不来算了,我自己去......」
我清楚知道,小赖的固执,怎麽可能是我一两句话,或者是一座告示牌可以击垮的?
这就是小赖!我知道即使我不想去也得跟去,这个家伙身体上彷佛带着强力的磁场,那是一种超越影响力的磁场,而这个磁场总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我的想法。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跨越了一道栅栏,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座已经腐朽的木梯,往下走就是沙滩了。我还来不及纳闷怎麽会有人无聊到搭起这个楼梯时,
小赖已经爬了下去,那真需要很好的平衡感,还有胆量!
「来!手给我,我扶你」
小赖在底下伸着手,示意我扶他的手,让他帮我支撑。
等到双脚踏上松软的沙滩时,我才意会到,我们站的地方距离海水不过是短短三十公尺的距离,夜晚的浪潮感觉特别凶猛,轰隆轰隆地打在岸边的珊瑚礁上。
正当我感受到恐惧和不安时,小赖的左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右手,我猝不及防,
「牵好喔!不然等一下被冲走!」
小赖看着我,坚定地说着,我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
我的手拉着小赖的手,我们跨越了几座珊瑚礁岩,这是段崎岖的路,还伴随着海水的威胁,深怕一不小心脚滑,一失足成千古恨。
说实在的,我很怕水,虽然勉强算得上会游泳,但因为小时後有一次在河边玩耍,不小心跌到水里,喝了好几大口的水,还差点命丧黄泉,所以只要近距离看到巨大的水面,像河流或者大海,我都会心生畏惧,当然,除了游泳池以外。
这条穿越珊瑚礁的小径,一路上没有灯光,也没有栅栏,所以即使我敢坐在海堤上看海,对这种太过於天然、未加人工的路途,依然会心生惧怕。
『危险!此处海潮变化不定,请勿进入! 』这几个字不断在我眼前闪过。
「ㄟ!慢一点......」
我用力抓着小赖的手,深怕不小心我就会跌入深渊之中。
「如果我不小心掉下去了,看你怎麽办!」
小赖没有回头,却带着他的自信迳自向前。
「如果你掉下去,我就跳下去救你!大不了一起死掉嘛!」
小赖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抓着我的手,爬过一座又一座的珊瑚礁。
其实,这句话听在我心里,很感动,虽然他真的很乌鸦嘴,很喜欢提到「死」这个字。
「说得那麽轻松,我可不想那麽早死」
说着,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个神秘的沙滩。
这就是学校还颇有名,却很少人会亲自造访的「月之沙滩」。顾名思义,这是个几乎没有光害,在天气晴朗时,抬头就能望见月亮的地方,当然,还有海面上的「月光海」。
之所以会那麽少人来此地,是因为通往这个沙滩的路途实在太危险了,除了涨潮可能会把珊瑚礁淹没外,走到一半不小心落海的意外时有所闻,即使入口立了告示牌,多少还是会有人前来冒险,我想,小赖就是其中之一吧!这个不怕死的人。
从珊瑚礁岩踏上沙滩时,终於有比较安稳的感觉,虽然被海水浸湿的沙滩显得特别松软难行,却比刚走过的曲折小路还让我放心的多。
放眼望去,这片沙滩并不大,大概是两片绵延的珊瑚礁中间断层处,经过海水的冲刷而淤积成这片小沙滩,沙滩靠山的方向是一片几近垂直的峭壁,在峭壁底端长了一些矮丛,矮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