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然被身侧的细碎声音吵醒了。
今天可是傅译主动来找他一起睡的,当时钟然脸上不动声色,还装作很不耐烦一样嘀咕:“啧……真是拿你没办法。”
傅译看了他一眼,“你不愿意啊,那我……”
“你要是敢说去找孙远新,我现在就去弄死他。”钟然咬牙切齿。
钟然当然气的不行,他可记得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傅译对他简直言听计从,怎么欺负都不反抗,柔顺乖巧,被cao狠了说些狠话都是软绵绵的。
也就是因为傅译那个时候太顺着他了,所以他一不小心就玩得过火了,翻车了。
现在傅译压根就不让钟然碰他了,钟然刚开了荤就直接绝食,还有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虎视眈眈,也就是他年轻心脏好,不然得被气出脑溢血。
“呵,”钟然被傅译气了一顿,那张漂亮俊秀的脸都流露出Yin阳怪气的表情,“你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你还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敢像现在这样对我。怎么,现在得手了就反悔了?”
傅译:“……”
钟然失忆以后明明还是一个人,但是很多地方都还是有些变化。
比如,更不要脸了。
傅译说的睡觉,当然指的是盖棉被的纯洁的睡觉。
他前一天做了个跟孙继远有关的春梦,醒过来以后心情糟糕。
二姨太孙远新本来是个很贴心的小狼狗,可是长得越来越像他那个变态哥哥,面无表情的时候尤其,傅译心里有气,怕看到二姨太那张脸对他撒气,只好打算先找个理由避一避。
他洗漱完了以后便上了床,两眼一闭就打算睡了。
满心以为今晚开荤的钟然站在床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差点冒出火来。
——他是真的有点上火,憋出来的欲火。
“过来。”傅译眼睛也没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等钟然怀着满心的失望和满肚子的邪火往他边上躺下来,正打算开口,傅译却意兴阑珊地睁开眼,凑上去在漂亮大少爷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乖,睡吧。”
这算是他跟孙远新待久了以后琢磨出来的一个安抚的方法,二姨太Jing力旺盛跟个小狼狗似的,做起来真的是永远都不会累一样。傅译实在被他折腾得不行了,就陪他黏黏糊糊地亲一会儿,能让闹腾的小狼狗心满意足地安分一整晚。
傅译亲的有点敷衍,钟然脸却腾的一下红透了,憋的一肚子邪气跟扎了个孔似的,一下子漏光了。
之前两个人胡天胡地乱搞都搞过了,做起来的时候傅译好几回都差点以为真的会被这个看起来漂亮俊秀的大少爷给弄坏,甚至都被这个人给cao失禁了……
傅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难哄的大少爷在这么浅的一个吻面前居然红了脸,跟个没开过荤的处男一样。
钟然咽了口口水,心口咚咚咚咚跳的厉害,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口涌向全身,暖融融的,是跟之前上床做爱的那种快感完全不同的感受。
有点奇怪……他想,这个也太舒服了。
他和傅译认识到现在,亲吻的次数屈指可数。比起负距离的身体交缠,这个吻实在太轻,像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就好像只是他们睡前的惯例,而身边这个人已经对自己做过无数次了一样。
他一直想着这件事,本来以为他会睡不着的,身旁的呼吸轻浅,叫他恨不得把人摇醒去问为什么要那样亲他。
可是这个近在咫尺的温度如此温暖舒适,他不太想动,渐渐就像被催眠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傅译打开门,是一处有点眼熟的公寓,他愣了愣,关上门。
然后他发现,他所站的地方,似乎和门后的那间公寓摆设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就是刚才那间公寓。
像是被打了一闷棍,傅译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猛地推开门,门后果然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公寓。
公寓的阳台所通向的地方是另一个公寓,傅译努力了很久也没见到别的房间,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这一切都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出不去。
只有那几间卧房的门紧紧关闭着,到现在一次也没被打开过。
傅译进厨房摸了把剁骨头的刀,拎着刀挨个开门。
前面几个房间都很普通,走到最里面的储物室的门面前,他突然觉得脊背一凉,有点毛毛的。
顿了一下,傅译还是推开了门。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没有窗户的房间,昏暗的灯光,墙角一张小床,床上坐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想我吗?”
孙继远问。
傅译握紧了手里的剁骨刀。
“你还想再被我砍一次?”傅译冷冷问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孙继远。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傅译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斯德哥尔摩到天天在梦里梦见孙继远这个性癖变态的五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