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好姐姐哇,您别哭哒。”仲山学着她的口音,又递给她一张纸。
女人毫无形象地吸了吸鼻涕,“可是哇……山娃子哇,我滴这个儿媳妇,他……他咋滴以前要把私生活过滴那闷乱咧,姐心头这儿就有个坎,跨不过哒……”
“哎哟好姐姐,跨不过去也得跨啊,启启弟弟这辈子就认这个人了,别人都不行哇;再说了,启启弟弟看人的眼光,您能不信吗?”
“是滴哦……”
“弟媳妇就是过去太苦哒,才会一时误入了歧途,姐姐喂,人家以前够苦咧,以后就让他和薛启弟弟好好过日子吧。”
马莉莲陷入了深思,擦眼泪的动作渐渐拾回优雅,“我见过他一面,那时我就觉得他是个好孩子……还想撮合他和启启来着……”
仲山一拍掌,“那不就得了吗!”
“有镜子吗?”
“这个没有。”
马莉莲这才好好审视仲山已略消瘦的样,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你都骚不起来了,是真的很在乎那个人吧。”
“嗯。”仲山习惯了把情绪埋在心里,这一刻也是,他转而帮陶昔说话,“他也是陶昔唯一的朋友。所以陶昔也很担心他,姐,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作为朋友,他对陶昔来说真的很重要。”
“你都不介意,我还介意干什么。”马莉莲幽幽地说,她轻轻叹气,“连你都能为了一个人半年不沾春色,昔昔本来就是个好孩子,我家启启又那么有魅力,他肯定会和启启好好过一辈子的。”
“……”仲山悲伤地努了努嘴,“我有那么——”
“先别说了。”马莉莲利落地一挡手,“阿山,你看看我妆花没有,我等会儿要见儿媳妇的。”
仲山虽然自己仗着浓颜好底子,哪怕出镜的时候都很少上妆,但他常在花丛飞,对这些知识自然了解不少,他打量片刻后摇了摇头,“姐,你本来底子就好,粉底哭没哭掉没差别。你这眼妆也防水,没花。”
马莉莲不信,拍拍手示意一个保镖拿着镜子进来,她对着镜子左看又看,“好像是没花。但我今天本来是想树立恶婆婆形象的,这眉毛眼线是不是有点凶了?”
“姐,您的美能叫凶吗?那叫A!”
马莉莲听不进他的话,“不行,万一把昔昔吓到了怎么办?”她抬头吩咐一身肌肉的保镖兼助理,“十分钟,找个化妆师来给我改妆。”
保镖找来的自然不是随随便便的化妆师,但薛启一家子的脸都是凌厉的,马莉莲也是颇具气场的样貌,由是顶多稍改得柔和些,从“多少钱,你才能离开我儿子”的恶婆婆,改成“多少钱,你才能不离开我儿子”的恶婆婆。
马莉莲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化妆师打发走了还照,仲山已经干脆继续工作了还在照,她一边感慨自己的美貌,一边琢磨这副打扮见儿媳妇好不好。没有琢磨出结果,陶昔就来了。
陶昔出电梯的时候还依然因为愁绪失神落魄,抬头看到在门口整齐排列的一身腱子肉的女人们,惊异让他打起了精神,未待他说什么,一人就为他打开门,伸手示意他进去,他狐疑踏进了房间,等对上马莉莲视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溜了。
他尴尬地扯了个笑:“姐姐好……”
却见马莉莲微蹙起眉,拨了拨秀发,“怎么叫人的?”
“啊?”陶昔又懵又怕。
上一次,同时也是第一次见马莉莲的时候,他恭敬地唤了对方一声“阿姨”后,收获的也是这样的反应。
中年美女听不得“阿姨”这样的称呼,瘪着嘴要陶昔叫“姐姐”。
这次又哪儿错了?
又想到自己在和她儿子谈恋爱,陶昔更慌了。
却是中年美女傲娇地用手指绕了绕发丝,“叫妈。”
“啊?!”
“启启都和我说了……”
仲山趁马莉莲忙着扭扭捏捏,对陶昔比了比口型,告诉他他把他那些事也都给薛启妈讲了,陶昔想问他那薛启妈什么态度,却不得不直面马莉莲的惨叫。
“天啦!启启都让你穿的些什么?!”
马莉莲那缀着宝石戒指、皮肤细腻白嫩的纤纤玉指,点了点陶昔那平价衬衫,“启启都不给你买衣服的吗?”
“我、我对这类东西没什么追求……”陶昔尴尬,“也不喜欢他送我贵重的东西……”
“不行!”马莉莲已经挽起了他的手臂,“走,我去给你买衣服。”
“不用的阿姨、姐姐……”
“都说了叫妈!”马莉莲急得跺脚,见陶昔还呆着,想起自己的形象,端庄地抚了抚头发,温声细语,“昔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妈。”
“……妈……”
仲山能从陶昔的表情里读出“求生欲”三个字。
眼看着陶昔被架走了,他坐回办公桌前,难免感慨薛启这安排的巧妙,在自己抽不出身前,先让反正迟早会见面的婆媳俩碰头:第一次以儿媳妇的身份和马莉莲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