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跟你缩,我又犯贱了。」
没错,是失恋,不是屍变。晚上,乔可南本来人在陆洐之身上爬,对他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那儿啃这儿咬,一接到菊花来电,二话不说跳下来。
乔可南神情慌急,嘴巴却道:「你何时何刻不犯贱?」
安掬乐笑声传来。「是呴。」
可笑不到三秒,他开始哭泣。
那是一种……叫人听着连心都酸了的哭,像一整杯不掺水的柠檬汁淋下来,又酸又涩又苦。乔可南想及自己当初是否也是这样?他不知道。记忆彷佛一帧模糊了的抽象画,记不起,亦不愿回思。
他苦着脸骂:「你个傻蛋。」
菊花看不见他表情,嗤嗤一笑。
他又笑又哭,乔可南叹,此事在预料之中。他不看好菊花恋情,手机分分钟不敢关机,菊花细细哭了会,随即恢复Jing神;菊花总归是比他坚强,没像他当初那样,恍若溺毙之人求取浮木,濒死般发出哀嚎。
可越这样,乔可南越放不下,他肩膀夹紧电话,已穿戴起出门衣物。「滚来老地方,我陪你喝酒。」
安掬乐:「不如陪我滚床单?」
乔可南一怔。
如若这是菊花真心希望的安慰方式……不不,冷静点吧。他晃晃脑袋,「有种把我灌倒,随你爱怎滚就怎滚。」
他酒量海,灌不倒,也算一种变相拒绝,安掬乐听懂了:「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他关上衣柜门,朝身後瞟了一眼。
陆洐之正望着他,用一种……既黑且深,他无法形容的眼神。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我爱你。」
乔可南佁住。「……」
菊花:「这不是玩笑。」
「我知道。」乔可南好气又好笑。他忖了忖,依旧回覆了一句:「菊花,我也爱你。」
……
他挂上电话,踌躇半天,不敢看身後男人的面色,直到做足准备才转身。「嗳,刚才那个……」
「没事,我知道,去吧。」陆洐之业已穿好睡衣,戴上眼镜,看堆在床头柜上的报纸。
他面容淡定,甚至没多看乔可南一眼,一年前他们才为近似事件轰轰烈烈闹过一次,陆洐之重装上阵……这回难得大度,大抵也是晓得事情严重性。
乔可南松口气,离去前在陆洐之面颊上亲了一下。「哥,我爱你。」
陆洐之一愣,乔可南正色:「和刚才那个是不一样的。」
「……嗯。」
「你早点睡。」他又亲了男人嘴角一下。
乔可南庆幸他懂了,大为松气,於是匆匆出门安慰菊花去了。
这一「安慰」,便是整夜,安掬乐先是灌了一堆酒,走不动,只能任乔可南背。他昏昏睡睡,一下醒、一下晕,搞得乔可南不敢走;中间安掬乐喊着要吐,乔可南拖着他到浴室,闹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才总算安定下来。
感情关、感情关,就是一道关,被剥夺了通行证,他们出不去,留下来亦难为。乔可南望着菊花的My Happy Life,里头那个恣意看尽人生百态的男子,终归没躲过自身这一关。
一切都是孽啊。
乔可南累毙,做爱一整晚可能都没这麽惨,可他心里毫无怨尤……尽管感情形式不同,可他由衷地爱着这个人,盼望他人生幸福,一生平安。
他拍拍菊花脸畔,吁了口气:「好好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菊花迷迷糊糊,像只柔猫蹭蹭乔可南的手,说:「好。」
……
乔可南回去了,路上传LINE跟林哲笙请假,若有急事麻烦帮顶一下。
照顾醉鬼堪称世上最大业障,他回到家凌晨五点,本以为陆洐之还在睡,没想他已爬起在盥洗。
这麽早起……乔可南茫茫想,脱了外套瘫在床上,隐约感觉有点儿违和,可他脑际混沌,想不起来,只能任由意识被周公抓走,陷进梦乡。
※
直到再醒,已近傍晚,乔可南全身吃重地醒来,冲了一个澡,Jing神才勉强好了些许。
他一身shi水懒得擦,下身围毛巾整理床铺──赫然意识到不对:今早在他睡前,床铺完全没有被人躺过的迹象。
乔可南弄好,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客厅,屁股一坐下就感到不对劲。
他前晚就坐这儿看电视,身後的靠枕却少了好几个,被扔在沙发角。
乔可南蹙眉,手随手捞了捞,果然在沙发边缘看见一本六法全书──他绝对不会看的东西。
乔可南不迟钝,是懒,懒得太Jing巧,而这布局刚刚好是配合他的性格而安排的,结果一夜之间被更动。而且……他妈的哪次陆洐之看完书不放回架子上?扔在这里刻意度简直太炸了好吗?
谁管你一夜没睡!
乔可南忿忿摔书,他沉默了一会,下秒拿起手机,传LINE给陆洐之,单刀直入:「你怎整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