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东西就往众人身上砸,不管是椅子,花瓶,抓到什麽就砸什麽,打起人来那股狠劲儿也叫人有点害怕,众人一时不敢上前,最後,还是一个保镖从後面抱住了他,其它人一拥而上,死死按住,才总算制服了他。
一针麻药打下去,他总算老实了,贺天佑把他抱回床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大大的瞳孔里好像什麽都看不见,只是不停地涌出泪水来,贺天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昨天还倔强得不肯向他低头的男人,居然为了那个高川鸿哭成这样!“他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你这样伤心?我有什麽比不上那个高川鸿的,你就这样看不上我?!”贺天佑恼怒地吼道。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只觉得憋闷得慌。
“你什麽都比不上他……你没有任何地方胜得过他。”沈狂海平静的语气慢慢地说着,让贺天佑勃然大怒,他恨恨地冷笑起来:“既然你这麽看不上我,我就偏要你没了我就不行,我要你时时都必须倚赖着我,要你成为我的所有物……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贺天佑果然说到做到,从那天起,沈狂海的一切,都操控在了他的手上。他每天都给沈狂海注射一种药物,一种可以让肌肉放松,身体失去行动能力的药物。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无法自己走路,甚至连自己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不管是吃饭,上厕所,洗澡,什麽事都由贺天佑一手包办了。
这种事,对於自尊心极强的沈狂海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掌控着,这实在是不堪忍受的痛苦!有时候,贺天佑出去了一会,他又刚好想要上厕所了,只能忍着,再辛苦也要忍下去,他实在不想除了贺天佑之外,还有别的男人再来碰触他的身体,他宁可死也不愿意再失去少得可怜的尊严!可是,他又不愿意死,他还要等着高川来接他,他一定会来的。他不相信高川死掉了,绝对不会相信!他说过的,他一定会遵守约定的,在没有见到他之前,他怎麽会死呢?
他怎麽舍得去死呢?不管有多麽艰难,多麽痛苦,沈狂海还是想要活下去,他相信高川,这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要再见到他的愿望,胜过了肉体和精神上的一切痛苦。就算这只是一个美丽的梦,但他只想做这一场梦,他的人生中,只要这一场梦,就已经足够。当初从他身边逃走时是怎麽样的心情,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现在,他只想见到他,只想知道他还平安,他还好好地活着。高川,不要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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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从手术後的第二天下午,高川鸿就发起了高烧。消炎药吃了一大堆,还是不管用,抗生素一直在吊,另一只手还吊着营养液,由於不能进食,只有靠输液来维持基本体能。曾恒把叶诚遣了出去,跟两个护士在里面作检查,叶诚在门口踱着步,眉头都皱一块了,脑子里一阵一阵地炸疼。好不容易曾恒出来了,他扯着他就问:“怎麽样?情况还好吗?”“没有内出血,没有积液,还算不错,就是炎症比较难控制,造成高烧不退。如果过了今晚再不退烧的话,就难办了……”曾恒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该作的我都作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对了,如果他要水喝,不要给太多,一次只要给一点点就行。”“嗯,我知道了。”叶诚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晚上的时候烧得更严重了,全身都是汗,叶诚拿了毛巾给他擦身体,汗湿的衣服换上乾净的,不一会儿又湿了。
高川处於一种半晕迷的状态,身体像火一样灼烫,嘴里迷糊地说着什麽。“您要什麽?”叶诚俯下身子,仔细倾听他的呓语,那都是一些没有连贯也没有逻辑性的胡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懂。过了一会,他不说话了,叶诚松了口气,拿他额上的冰敷袋去换新的冰块,可是一回来,却发现高川鸿整个人都摔到地板上去了,他大吃一惊,急忙去抱他上床,把他身子放在床上,高川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扯着不放,喉咙里发出一些沙哑的呜咽声:“……别丢下我……爸……不……妈……你别死……呜……”“高……高川……”
叶诚有些惊慌,他怎麽会这个样子呢?清醒时候的他可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看来他确实是烧糊涂了,这样下去不行啊。“……雪薇……雪薇别走……别丢下哥……”“呜……啊──……”他突然大叫起来,手脚在床单上乱踢乱蹭,叶诚按都按不住,又生怕弄伤了他,也不敢太用力,一时间弄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压制住他,高川又开始抽泣起来,“……狂海……别……我错了……你别走……不要……呜呜……”“呜……我不、不要……我难受……呜呜……”叶诚心里揪得紧,颤着声说:“你哪里难受?是伤口痛吗?我、我叫医生……”他这时才想起拉床头的铃,拉了铃,他紧紧握住他滚烫的手,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哭腔说:“忍一会,马上就不痛了……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等了一会,曾恒过来了,高川还在床上扭动,试图挣脱叶诚的压制,一只手还伸到腹部去拉扯伤口上的绷带,曾恒倒抽一口凉气,急忙从箱子里取出药水,给他打了针镇静剂,待他晕睡过去不再动弹,再紧急处理刚才弄开了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