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这一句冲得他们都噤了声,不敢再说话,老赵哭丧着脸低声说:“你别怪他们,都是我的错……”“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着认错了,也不必那麽悲观,等等看吧。”唐正在一旁劝了一句,众人又都不作声了。这时手术中的灯熄灭了,曾恒一边摘口罩一边推门走出来,众人急忙迎上去询问状况,他抹了把汗,再重重地舒了口气,才说道:“要是再迟半刻钟送来,就真的没命了,不过现在已经基本上脱离危险了。子弹穿透了腹部,从後腰穿出,出血相当严重,现在还需要点AB型的血液,你们谁是这血型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吱声,还是唐正接了声:“我是O型血的,能用吗?”“好,你跟我过来,先配一下看合不合。”说着他带唐正向一边的化验室走去。这时两个助手护士推着高川的病床从手术室出来了,众人迎上前去,他仍闭着眼没有醒过来,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护士把人推到一间最大的病房里,拉上窗帘,就走了出去。一帮人搬来凳子坐在高川病床前,一个个拉长着脸,老赵更是哭得老泪纵横。在高川家这麽多年,他就把高川鸿当自己亲儿子一样看待,虽然表面上不说出来,可心里就真是那麽想的。听到曾医生说他脱离危险了那句话时,他真是大大松了口气。高川一向来待他们不薄,虽然表面看起来冷淡,可他心里其实是很重感情的,只是从来不说出来而已。过了一会,叶诚把众人都遣走了,说是自己一个人守在这就好了。
不多久,唐正走进房间,身後还跟着个气喘吁吁、满脸大汗的男人,正是严涛。他一进门就直奔病床边,看看床上躺着的人毫无血色的睡脸,他!!一下就跪下了,颤着声说:“对不起!高川……是我教弟无方!我一接到电话就到处去找严浪……可哪里也找不到!你、你放心,只要一抓到那混帐小子,我们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呜……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高川……”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说到後来竟也号啕大哭起来,唐正过来拉他,说:“先起来再说吧,像个什麽样子,真是的……”“你别管我!让我跪这吧,求求你了……”
严涛声泪俱下,就是不肯起来,叶诚在一旁看得有些恼了,一想到就是他表弟射伤的高川,他就冷着声说:“你跪这会影响他休息的,要跪到外面跪去。”他这话也说得重了点,可那严涛居然听话地站起来,真的走到门外去跪着了,这让唐正有些哭笑不得。
唐正闹了这一夜也有些累了,跟叶诚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去了。半小时後,曾恒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血包走到床边挂上,拉出病人的手,麻利地给他插入针头,调好滴管。弄完这个,他又摸摸他的脉搏,再扒开眼皮,用一支笔形手电筒照他瞳孔,这几个动作引起了叶诚的警惕,他犹疑地问道:“怎麽?有什麽不对劲吗?”看看病房里就他一个人了,曾恒摇了摇头,慢慢说道:“说实话吧,刚刚我是骗你们的……”“什麽?!”叶诚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又惊又怒地大吼,“你刚不是说他没事了吗?你说啊?!你……”“你别急嘛!听我说啦,”曾恒挣脱他的手,扯了扯衣角,“本来子弹穿透身体就让他失血过多了,这还不是主要的,那之後,好像又被什麽硬物撞击过腹部,让那个伤口严重地裂开了,里面的脏器受损很严重。我已经截掉了一大段完全烂掉的肠子,胃部也有损伤,事情有点麻烦……”
“那你是说,他还是……会死吗?”叶诚的声音打着颤,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好像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完全摧毁他。“不,他暂时不会死。手术很成功,但是受损部位太大了,极有可能在以後的几天并发炎症,如果控制不了的话就会死。光靠药物抑制还不够,要看他个人的体质和抵抗力怎麽样了。还有就是,就算他复原了,他的胃以後可能会三不五时地痛,不能吃太多东西,否则一个不小心会弄成胃穿孔。”怎麽会这样?……叶诚呆滞地坐回椅子里,脑子里一片混乱。严浪那个混蛋对他作了什麽?!可恶!叶诚一拳擂在墙壁上,愤恨地咬牙道:“要是给我抓到了那家伙,我要杀了他!我非狠狠地弄死他不可!”曾恒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还是先看看接下来几天的情况吧,如果实在不行……”
“你说什麽不行?!高川他不会死的!你给我闭嘴!!!”他又冲他大吼了,曾恒神情阴郁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当我不希望他好吗?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更长,还是过命的交情,你当我不担心吗?”说完他愤愤地转身走了,只留下叶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关了电条,只留下一盏床头小壁灯,发出蒙蒙的莹光,照着男人苍白的睡脸。没有戴眼镜的脸孔看起来少了几分冷峻,看起来很平和,很安静,也很脆弱。他瘦了好多……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叶诚心里酸酸的,不知怎的,有点想哭。抬头看看血袋里的红色液体差不多完了,他拉了拉床头的铃,一个护士就走进来帮他取下针头,说:“按着棉花棒一会儿。”
她拿了袋子等物走了出去。叶诚一手按住白色的棉棒,一边望着男人的睡脸,望了好久,也按了好久,血早就止住了,可他却忘了扔掉棉棒。最後乾脆抱住男人的手臂,枕着它慢慢睡着了。睡到半夜时候,高川醒